13岁, 皮涛涛第一次“练摊”难以开口

12月的广州空气明净,虽然清晨起了风,但绿瘦总部的岭南节点园草地上阳光遍洒。37岁的皮涛涛骑着枣红色自行车,顽皮地穿行在岭南园林建筑的小道间,“我有好几辆车,都两个轮子的,早起没事总要骑上几圈。”

从这个阳光、活力和帅气的年轻企业家外表,很难判断出他的经历。

皮涛涛小时候跟随家人辗转于鄂湘交界的监利、松滋和澧县三地,他自认为身上不安分的基因遗传于父亲—父亲原是湖北监利国营农场的“一个小干部”,在上世纪80年代对下海做生意跃跃欲试,但做什么都亏钱,离开农场后去了与湖南交界的松滋贩卖水果。

1993年那年,13岁小学毕业的暑假,皮涛涛第一次“练摊”,作为一个“学生”站在母亲的水果摊前,他第一个感觉是难以张口。暑假结束,当他明白家里拮据的经济条件难以支持他中学的学费时,毅然跳下了长途汽车,决定留在母亲身边帮忙打理水果生意。

他说:“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思想转变对人很重要。”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他摆正了自己“摊贩”的位置,经商的天赋和乐观的基因自然地流露在种种细节中:他会比别家摊主更早起床,天蒙蒙亮就骑车去批发市场进货,回来后又认真地给每一个水果擦去灰尘,让果皮发亮,品相更好、卖得更快。他有一种天生的服务意识,有次一个煤矿上的采购员,在下午将采购的肉和菜寄存在他的水果摊上,说好“回头来取”,结果过江去澧县买东西,等到傍晚别家都打烊了,皮涛涛依旧在傻等,足足守了4个多小时。那次之后,这位采购员只要采购水果,就认定了皮家。

除了机灵,善良和爱照顾人的天性也常常带给皮涛涛好运。夏天里他跟别人一起贩卖冰棍儿,当工人们人手一根冰棍儿从他的保温箱前面离开时,他发现有一个人空手站在那里。他看着那人没得吃,想都没想就拿起一根冰棍儿塞到了那个人的手里,没想到这个人正好是生病的包工头。包工头说,小伙子,从明天开始,你每天给我的工地上送一箱冰棍儿。那时冰棍儿的批发价是一根1毛钱,卖5毛,一个夏天,皮涛涛光靠倒腾冰棍儿,就赚够了几百块的学费。

养家糊口的日子维持了小一年,母亲还是把皮涛涛送到了澧县亲山区上初中,但没多久生活拮据的父母决定回到监利农场,皮涛涛安慰父亲说,没关系,我不读书了,我养猪。

这个想法来自姐姐带回来的一本《养殖手册》,皮涛涛严格按照书本上的说明,一天给猪拌上4顿“干饲料”,喂清水,放音乐,陪猪聊天,猪圈的活儿干完,就进屋练习毛笔字。

几个月后,猪养到200多斤出栏,真要卖掉时,皮涛涛对这些每天倾注了自己感情的动物们十分不舍,边掉泪边决定,养猪计划就此打住。

在农场的日子快乐而悠闲,皮涛涛却越发向往外面的世界。他根子上就是一个不爱安逸的人,几百公里以外的世界正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与自己无关—这让他坐立不安。

1997年,他终于按捺不住,跟着同乡去了海南文昌,他清楚地记得,“那时的海南还要入境证。”

虽然“天涯、海角、烂尾楼”的地产泡沫余味还在,但作为当时中国最特别的经济特区,海南的经济依旧在以野蛮的方式快速增长着。皮涛涛开始在文昌跟着亲戚一起在一个炼椰子油的工厂干重活儿。

繁重的体力劳动让瘦弱的17岁男孩很快吃不消。他决定离开海南,去投奔广州的表舅。

皮涛涛坐上去广州的火车,目标并不明确,他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他有一种撒腿奔跑的快乐,他觉得人生激昂的乐章马上就要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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