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迅
周迅最近开始研习厨艺。“太难的菜还不会做,但我做的银耳糖水非常棒。”她说,“吃过的人都说味道好。”
厨房,是她回归正常生活,做回普通人的一条途径。除此之外,她还找到了多个方式:“譬如种种花,养养鸟,旅游旅游—其实这些都是自己找乐趣。即使不愁吃喝,有个小爱好,也是好事。”
两年来的大部分时间,周迅都过得异常忙碌:从《龙门飞甲》、《画皮2》到《听风者》以及《云图》,她常常在大洋两岸来回跑。“一部电影拍三个月,估算下来,这些戏已经占去了一年时间。所以我需要休息。现在就是在休息,什么都不想。
我也不知道这个休息期会有多长。”她说,“我离开真实生活太久太久了。”
在片场待的时间越长,现实世界与戏里的世界就会越来越混淆。一个故事只有一个多小时,而它所有的刺激性元素都在拍摄的那几个月内发生。在周迅看来,拍戏让她长期生活在一种刺激的环境中,一旦回到现实生活,她容易觉得刺激不够,开始感到无聊。
“我的人生跟平常人是反着来的。好多人年轻时面前摆着很多条路,这条走一走,那条试一试,都尝试过了,渐渐才一条路专心走下去。可我这20年来一直在拍戏,我的世界只是剧组和剧组之间的空当,我不知道正常生活是什么样子。”她说。
华语影坛正值黄金时代,许多剧本在第一时间送到周迅手中,却得到婉言谢绝,一是因为她对剧本要求高,此外也是因为,忙碌的周迅开始进入了沉淀期和休整期。在这以前,她用自己参演的首部国际制作《云图》,为职业生涯打上一个小小的逗号。
在《云图》中,周迅扮演三个角色:克隆人、未来的西方人,以及一名男性角色。虽然戏份和对白不算多,可她拍得十分过瘾。“这部电影非常有趣的一个点,在于每个演员基本都扮演了至少三个不一样的角色,在不同时代中还有不同的性别。其实影片讲述的是一个有关轮回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是男人,在另一个故事里就会是女人;在这个故事里是西方人,在另一个故事里可能就是东方人。”
周迅透露,在片场,她有时甚至认不出合作的演员。“今天我还和汤姆·汉克斯说话,第二天他从我面前走过,我却不知道他是谁。”
章子怡、李冰冰、张静初等女演员早已纷纷进军国际影坛,周迅却到现在才加入这个行列。说到这一点,她表示:“我觉得所有拍戏的人都在做同一件事,即便演员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生活形态。所以‘国际化’没有明确的标准。”在她看来,所谓的国际化,就是能时常与不同的团队合作。在选择剧本时,她坚持高标准,不惜在片中演出次要角色。《云图》之所以吸引她,是因为团队中有她喜欢的导演汤姆·提克威和沃卓斯基姐弟,此外,她还能与偶像汤姆·汉克斯演对手戏,加之整个故事的讲述方式也让她大为惊喜。
“其实我没想过一定要打入好莱坞。与他们合作,能累积经验。我想看看自己喜欢的同行是怎么工作的。”她说,“在这个阶段,我非常需要开阔视野,学习更多东西。”
周迅正在渐渐淡出公众视线。不过,此举并非刻意为之。回望走过的演艺之路,她意识到自己的擅长和不擅长。
“我没有故意保持低调,只是私下很害怕接触陌生人群。”周迅说,“如果遇见相熟的品牌或团队,就会自在不少,也会信任对方。”
近期亮相上海,周迅是受与她合作多次的I.T邀请,出席其10周年庆活动。此次接受本刊专访,与她合作的摄影师也是她多年来的好友李奇。拍摄期间,两人抽空闲聊家常。
面对最信任的朋友,周迅显得很放松:放肆地大笑、做鬼脸、调侃对方??她已近不惑之年,身材却依然如少女般娇小,穿上品牌样衣,着实有些嫌大。尽管如此,她还是笑盈盈地从化妆室走出来,大大咧咧地向经纪人发问:“衣服如何?”得到“并不理想”的回答后,她大笑着冲回化妆室换衣服。不用一直抬头、挺胸、收腹,周迅脱去了明星的完美外衣,她呈现出赫尔穆特·纽顿(Helmut Newton)式的恣意与妩媚。
“这几次见你,让我感觉你回到了6年前的状态。”李奇说。周迅听了,笑而不语。
B=外滩画报
Z=周迅
B:外界如今习惯称呼你“周公子”。
Z:这个称呼是在拍《龙门飞甲》时得来的,叫到了现在。我很喜欢,就这么叫吧。我觉得“公子”这个称谓其实不是强调性别,它更多说的是一种气度,那种宠辱不惊、气定神闲的感觉。
B:很多人觉得你的演技炉火纯青,你自己的评价呢?
Z:这次去纽约,我去观摩了舞台剧。作为观众我很投入,作为演员却有惭愧之感。那些演员在舞台上有着非常多样性的表演,演技似信手拈来,叫人大为折服。
B:在演艺路上,你一直坚持下去吗?
Z:我觉得,这基本上是我的定数了。
B:随着年龄增长,你现在依旧觉得自己是个任性的人吗?
Z:现在依然任性。其实以前不太懂事,而且过去几乎都在剧组度过,没有什么正常生活。30岁之后,我觉得人变得很复杂,我会用“任性”去对待一些事。人生每个阶段都不一样,其实是你不自知而已。
B:你对如今的工作和生活状态都满意吗?
Z:生活比工作满意度高一点。我其实比很多人要幸运,但我也不是个完人。我会被社会影响,会在一个地点打转。所以我也需要醒一下看一下,适时去掉生活中一些不需要的,留下最基本的需要。每个人的需要其实并不那么多。
B:理想生活距离你还有多远?
Z: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现在,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好的角色就去拍一拍电影,除此之外,我还有时间去旅游,身边有很多好朋友。所以我觉得,我的生活已经挺理想了,不是很多人都可以过这样的日子。
B:你怎么看待自己的“时尚偶像”身份?
Z:我身边有很多工作人员的时尚触角都十分敏锐,我也是耳濡目染,渐渐知道了自己适合什么样的风格。跟Chanel一起工作,也让我更了解时尚的深层意味—除去商业元素之外,设计当中还存在着许多情感因素。
B:你的名字如今已经和环保联系在了一起。
Z:地球最后会变成怎样,虽然现在还不为人知,但我们要对环保充满信心。事物皆有两面性,有发展,自有破坏,所以更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我提倡从小事做起,比如无论外出还是在家,都坚持随身带好杯子,少用一次性制品。
B:你的工作室除了拍摄电影,还从事其他方面的事务吗?
Z:目前就只是电影和环保两部分。唱片这方面,其实也一直在找歌。我很想往这方面发展,但似乎机缘未到,所以只能暂且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