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纪源资本符绩勋：为何看过摩拜ofo都没投，却投了哈啰

“并购的背后是有资本助力的，因为资本已经烧不起了。”

近日，北京，第十八届中国股权投资年度论坛/2018投资界年会举办间隙，GGV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符绩勋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专访时，做出了这样的表述。

在采访中，符绩勋介绍了自己选择投资哈啰出行（原名“哈罗单车”），并为其引入阿里巴巴战略投资，最终改变行业格局的决策过程。符绩勋判断，大出行领域的几个新兴势力，包括网约车、共享单车、智能汽车等，未来都会聚焦到无人驾驶汽车上，变得越来越趋同。

符绩勋在风险投资领域拥有超过18年投资经验，投资项目中包括百度、阿里巴巴、去哪儿、滴滴出行、Grab,、哈啰出行、小鹏汽车等知名公司。同时，符绩勋还是众多重大并购重组案背后的关键人物，包括优酷土豆、去哪儿携程、蘑菇街美丽说、滴滴快的、运满满货车帮等，被媒体评价为“并购推手”。

纪源资本（GGV Capital）是美国硅谷最早投资中国企业的风险投资基金之一，知名投资组合还包括阿里巴巴、去哪儿、Airbnb、小红书、Wish、Musical.ly等。10月16日，纪源资本宣布完成总额18.8亿美元基金募集，至此总共管理的资产达到13只基金，约62亿美元。

为哈啰出行引入阿里，逆转行业形势

在共享单车领域，ofo和摩拜抢占了市场先机，但符绩勋投资了哈啰出行。

2016年春季，共享单车行业方兴未艾，为人们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便利。符绩勋介绍，当时天气很好，每辆单车的骑行数也很高，当时的押金还能再去买车，大的逻辑好像很对。但由于对单车经济的盈利模式和运营效率始终保持怀疑，符绩勋看过摩拜和ofo，最终都没有投。

直到2016年稍晚，哈啰出行的CEO杨磊找到符绩勋，拿出了杭州、福州两个试点城市的数据，符绩勋才决定投资。从先投500万开始，有了一定发展之后，符绩勋又拉来成为资本合伙人沙烨一起，为哈啰出行投资了B轮。

哈啰出行有两个突破点让符绩勋决定投资。

一是利用了一系列智能技术手段提高单车的运营效率，如电子围栏技术；二是“农村包围城市”先下沉再竞争的发展战略，主打二三线、甚至三四线城市发展。

符绩勋介绍，单车和网约车不一样，一是它需要买车投放，这对资本提出了要求，还造成有个时间周期；二是它半径很短，只有三公里，所以它是一个城市性的网络效应，每个城市都是一个单体网点，譬如上海要辐射到苏州就很难，而中国有大量的中小城市。

当时ofo和摩拜主打一二线城市市场，而哈啰出行选择了先下沉再竞争。符绩勋对这种战略表示认可，“很多下层城市公共交通体系不完善，需要共享单车这种公共体系，这个战略我觉得也挺对的。”

阿里巴巴投资哈啰，让共享单车的行业形势发生了逆转。

符绩勋为哈啰出行引入战略巨头做了很多工作。他介绍：“我们也找过百度，后来我花了较多时间在阿里。我记得当时还拉了蔡崇信跟杨磊聊了一个多小时。”

他继续补充道：“阿里不是盲目的，他们做了大量的分析。原本阿里和ofo已经是同一个战队，但他们确实看到共享单车经济的关键在于整个运营的效率，而运营的效率从单位经济模型去看，杨磊这个团队做的非常棒。”

2017年10月，哈啰出行并购永安行。2017年12月，哈啰出行得到了蚂蚁金服等资方进行的D1轮融资共3.4亿美元。2018年4月美团并购摩拜之后，2018年6月，蚂蚁金服对哈啰出行加注了20亿元人民币的E轮融资。共享单车的行业形势开始逆转。

大出行领域新势力最终都会聚焦无人车

以哈啰出行为出发点，符绩勋看到了出行服务领域更大的想象空间，一是从共享单车衍生至网约车和公共交通，二是发展未来的无人驾驶汽车。

符绩勋介绍，单车生意的频次很高，一天是两点几次，这高于网约车打车的频次。在高频使用的基础上，一方面，可以通过助力车提高行驶距离，提升服务。另一方面，也可以从高频转而去做低频的服务，甚至包括网约车，即在单车的入口里可以加入网约车功能。共享单车的商业逻辑因此向网络效应、平台效应发展。

9月17日，哈罗单车更名为“哈啰出行”，除了业务延伸至助力车，联合首汽约车、嘀嗒出行、高德地图等多家出行服务商，增加网约车服务，还与上海申通地铁集团启动“地铁+单车一体化智慧接驳“的创新合作，涉足公共交通，正式宣告进入大出行领域。

除了平台效应，符绩勋还注意到，管理共享单车实际上是在和物交互，这一点和智能汽车是一样的。

符绩勋认为，单车或无人驾驶汽车都是在采用信息化、数据化的方式，包括传感器、GPS等技术进行管理，“这种智能车的管理路径，可以想象一个更长远的时代，那就是无人车的未来。”

符绩勋因此判断，大出行领域的几个新兴势力，不管是网约车、共享单车、还是新兴的智能汽车，“大家未来都会聚焦到无人驾驶汽车上，越来越趋同。”

资本烧不起了就会推动并购重组

符绩勋认为，行业需要一定程度的竞争，加上一定程度的规范，让有牌照的公司有一定的获利空间，利用收益去提高服务的水准，并制定服务的标准。

符绩勋是一系列重大企业并购重组背后的关键人物，包括优酷土豆、去哪儿携程、蘑菇街美丽说、滴滴快的、运满满货车帮等。近年来，中国的互联网公司在资本的助力下得以高速发展。很多行业都经历了从充分竞争、到少数几家行业龙头、到最后面临兼并重组的现象。

符绩勋以发展时间较长的在线视频行业举例称，早年除了有多家独立视频网站之外，还有多种利用p2p下载原理的用户端，如PPS、PPLive等，市场竞争很多元化。直到2009年，国家开始颁发网络视听牌照，并出台相应规范，包括内容的规范、版权的规范等。行业开始进入治理期。

大约3年的行业治理期后，2012年，符绩勋推动了中国当时最大的两家在线视频网站优酷和土豆的合并。2015年11月，阿里巴巴宣布以45亿现金收购优酷土豆集团。

符绩勋补充道，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发展后，企业的收入和产出最终需要进入一个稳定的格局。格局稳定后，因高速发展引起的一些乱象就会逐渐淡化。但在达到平衡之前，“如果不整合并购，就无法达到一个规模效应。”

“当然这当中并购的背后是有资本助力的，因为资本已经烧不起了。”符绩勋补充，“它的估值、资金消耗等都到达了一定体量。这时候资本就会推动并购的发生。”

“外卖也是同样的，最早有很多家，最后变成只剩饿了么跟美团，饿了么直属于阿里，而且现在外卖的补贴也越来越少。随着时间周期，大家打到一个阶段后会找到一种平衡，达到平衡的时候，整合并购的可能性就会弱化。”符绩勋补充道，“滴滴跟快的合并后，跟优步又合并，其实都是有资本的推手在背后促成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