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希李少红探讨名著改编剧 关系就像放风筝


新版《红楼梦》即将在全国大面积开播

 


在国内首轮播放完毕的《三国》已经卖到了欧洲

 

  新版《三国》的余温刚刚降下,新版《红楼梦》便踏着这股热浪在这个夏天扑面而至,但是网友们却对这两部名著改编剧褒贬不一。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让我们跟随记者的脚步,与两部新作的导演高希希李少红展开面对面的对话,共同探究名著的翻拍之道。

  

文学名著与影视改编的关系

 

  记者:众所周知,新版《三国》和《红楼梦》均是名著改编的影视剧,那么两位导演认为名著和改编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

 

  李少红:我觉得风筝关系和镜像关系都存在,因为你是根据原著来的嘛,所以这个关系肯定是纲领作用,小说还是主题的作用。镜像关系我更愿意理解为从文字到影像改编的关系,你说这个镜子里照的,实际上就是把文学性的东西变成影像的创作过程,所以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镜像关系,就是平面的变成立体的关系。我觉得像这种原作改编,把它变成电视剧的话,实际上就是从一个文学作品变成了另外一个作品,这个作品实际上就是一个影像作品,不是原著本身,换了介质了,从文字文学作品变成了影像作品了。

 

  高希希:我觉得风筝关系还是比较准确的,因为根儿还是在原著上。另外镜像关系上还是因为我们作为一个影视作品实际上是转化的过程,通过原著的基础进行转换,包括前面提到的再创作的过程,也是需要转换的,根儿还在原来那里。但是《三国》还有一个相对特殊的情况,就是《三国》到底是不是历史?因为本身就不是历史,是一个剧,所以在初期创作的时候已经定了这个性了。在这个定性的关系上,我们确定了一个方案,就是“整容不变性”,就是“风筝线”还在上面拽着呢,但是实际上其中的一些东西已经变化了,包括切入点。

  

创新与克隆的比重如何拿捏

 

  记者:创作并不是简单的克隆,而需要出新,那么两位导演认为你们各自的作品都做到了哪几方面的创新?

 

  李少红:我觉得首先是介质出新吧,因为你是电视剧嘛,影像的介质已经不一样了,所以把平面的东西立体化了,这个介质出新肯定是存在的。艺术质感出新就是把它艺术化了,把一个文学里面的文学描写艺术化了,比如像《红楼梦》里面的“葬花”这种意境。另外,因为《红楼梦》描写社会、家庭,描写一些价值观和一些道德伦理观,所以说我觉得它跟现实结合得最紧密。可能从这方面来讲很容易在社会中找到认同的点,因此它应该很具备现代价值观。

 

  高希希:首先是价值观和认识方式吧,因为我觉得如果新版《三国》没有这种东西的话,它拍摄就没有意义了。我们如何面对这个新版《三国》剧,当时的一个概念就是把所有的素材都嚼碎了,自己咽下去然后再吐出来。所以我们开篇也好、结束也好,它既不是《三国志》也不是《三国演义》,但是你说没有《三国演义》吗?有,全都是《三国演义》的影子,包括故事的章节、人物都是按照《三国演义》的路子在走的。

  

    记者:那么忠于原著是一项铁律吗?

 

  高希希:《三国》为什么没有叫《三国演义》或者叫《三国志》?他就是另外开的一个“窗口”。我没有原著,我是创作。我们如果忠于原著,实际上原著跟历史没有什么关系,也是戏说。这个时候我们想努力掌握一个原则,因为要考虑到大众的评判和欣赏口味,还有一个就是一直以来面对《三国演义》这本书的一个准则思想,就是尊刘贬曹,这个思想实际上是意识形态,一直给我们一种压力。这次我们塑造《三国》主要的人物就是想把人物落地,跟观众之间解决阅读评价和沟通的问题。

 

  李少红:对于我来讲,对于《红楼梦》来讲是很必要的事情。我们因为叫《红楼梦》,那就还是曹雪芹的创作,我们遵循的就是一百二十回的版本。像孙悟空似的,跑了一圈了,我们就要把这一百二十回看成是我们的蓝本来演绎它。虽然给我们圈了一个圈,但是还是允许你在这个圈里面有发挥的。

  

严肃创作与娱乐恶搞的界限

 

  记者:两位导演认为严肃创作与娱乐恶搞的界限是什么?

 

  高希希:我觉得严肃创作首先要有几个基本要素,第一要尊重创作的基本规律,还有一个尊重观众的基本欣赏习惯。而尊重主流意识形态的审美标准,是我们首先要面对的严肃创作的基础点。恶搞嘛,首先是违反常规大众的理念,比如说鼻子里头长个牙出来了,比如说曹操长个犄角出来了。而我们这个就是严肃创作。

 

  李少红:你说恶搞的界限我就想起鲁迅的《故事新编》,鲁迅的《故事新编》也是有颠覆性的,但是有一个严肃的思想主题,他不是庸俗的,它是产生了一个新的思想主题的。虽然是颠覆的,但是这种颠覆是产生了新的意义的。最重要的我觉得你恶不恶搞在于是不是低俗的趣味性,这种趣味性有没有价值,对社会有没有进步或者对社会的文化有没有很好的影响、正面的影响,在这种界限上。

 

  记者:那么我们来谈一个具体的实例吧,现在网上争论最多的是关于“黛玉裸死”的章节,少红导演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样的寄托和新的意义呢?

 

  李少红:第一个我要辟谣,实际上她没有裸,这个概念本身被人家给篡改了。她就是露了一个胳膊,所以是不存在有没有裸的问题,她是盖着被单的。其实我们所有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表达书中所描写的黛玉的纯洁度,黛玉是一个精神恋爱者,她没有进行过任何的身体接触,她是冰清玉洁的,因此显得她精神上的爱情是崇高无上的。所以我们实际上没有用她的暴露来表现这一章节,实际上用她皮肤的质感和她的整个面容的质感,而且做了特殊的加工,就是加强她的纯洁度。而贾母的到来,以及那句“孩子,是我弄坏了你”,也是表现她对外孙女的忏悔。所以这一套语言是不能孤立地把她到底是露胳膊好还是不露胳膊好,拿出来单列地讲,这是一个整套的人物的创作过程。所以这个形象的语言比所有的文字语言来描写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