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纳电影节这些年患了“亚洲综合征”,那张脸早已朝着东方不露一丝笑意。当然,他依然给面子,今年60大寿所请的客人队伍也特别庞大。虽说正式竞赛单元华语电影全军覆没,但亚洲地区还是有人填补了空缺,是韩国的李沧东和金基德、日本的河濑直美得到面子。戛纳除了向西不向东,还着“五”不着“六”,中国第六代导演戛纳运远远不及第五代。
戛纳变脸变得最重的是去年,亚洲无人入围。而第58届和第56届都分别有五部亚洲电影争夺金棕榈,只是没什么好叶子留着。再往前看,亚洲电影十年里获大奖的日子是在她50岁的时候,两部亚洲电影《鳗鱼》和《樱桃的滋味》双双折桂。我们中国人得到金棕榈是在14年前。1993年,在艺术领域雄心勃勃的陈凯歌靠《霸王别姬》称雄于“别了就真别了”的戛纳。凯歌没有后续故事,整个中国内地戛纳情结也止于评委会奖。
戛纳除了向西而不向东以外,还着“五”不着“六”。第五代导演很轻松地就拿了第一或者第二,这其中包括1994年张艺谋的《活着》。第六代的戛纳运到了两年前,更是惨不忍睹,满心欢喜而去的王小帅拿个小奖回家,《青红》只青不红。
而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另两个——威尼斯和柏林却对中国人频送秋波。新一届的金狮和金熊都给了中国内地电影第六代:《三峡好人》和《图雅的婚事》。再翻开威尼斯电影节的获奖史,最近18年里,亚洲人拿了11个大奖。尤其这两年还是中国人的脸:贾樟柯和李安。
在法国人不给东方好脸色的今天,我们却发现了整个第60届戛纳电影节参赛片导演阵容的豪华。不说库斯图里卡、科恩兄弟、昆汀·塔伦蒂诺、加斯·范·桑特、苏古诺夫这些人的分量,光一个被苏珊·桑塔格评为最近十年最出色的导演——贝拉·塔尔,就可以让电影圈圈内圈外惊讶得闭不拢嘴。这个贝拉·塔尔拍的电影是在赌生命时光的,而戛纳的电影迷有几个会有那份耐心?耳边响起了电影圈的语言戏子——塔伦蒂诺在三年前当主席时的惊人之语:“把电影还给电影!”也响起了本届评委会主席弗里尔斯定的基调:“上帝拯救电影吧!”
一个60岁的老人终于回首往昔的“艺术万岁”,终于让还在跟镜头顽固的导演得到点推崇。也不是人家真的对我们有多大的偏见,但向西的执拗身影里暗藏着一份失望。我们一年究竟有多少部能够够得上和库斯图里卡放在一起的电影呢?三两部勉强,但送到了这家的盛宴,就送不到那家的盛宴。
因为我们正在热衷于“把电影送给商业”,正在热衷于“大款拯救电影”吧。一个喜欢走极端的民族把时针摆到了朝奥斯卡的方向,但电影的特快列车免不了重重地跌入太平洋。当然,我们也保留了很好的习惯,比如文化向西,甚至向西北而北到瑞典,每年那边一宣布,这边就朝文学攀亲的队伍里扔进一个大大的名字。去年的名字叫红。其实,今年戛纳也给了我们面子,知道你喜欢他,就把他请进了评委会。
土耳其人帕慕克在张曼玉耳边轻语:“我讨厌一年里连着出我的书,他们都疯了。”疯了的还有开幕式电影。凡是进不了正式竞赛单元,又让人发狂包括抓狂的片子,就去装点开幕式。王家卫凭游戏美学就绰绰有余,只要写意就行。而那个姓“无”的片子去大张旗鼓地卖片,人家是当作无轨电车的。当然也无妨,只是不在宇宙写意而已。
1997年王家卫凭借《春光乍泄》获最佳导演奖。
2006年王家卫导演出任评审团主席,他是第一位担任戛纳评审团主席的华语电影人。
1993年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获得金棕榈大奖。
1994年陈凯歌导演的《荆轲刺秦王》获技术特别大奖。
1985年戛纳电影节为导演侯孝贤举办了展映专辑。
1993年侯孝贤导演的《戏梦人生》获得评委会大奖。
2001年侯孝贤导演的《千禧曼波》获技术特别大奖。
2001年蔡明亮导演的《你那边几点》获技术特别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