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子弹飞》中的姚橹是个精彩的配角
年过四十的姚橹总说自己是个大孩子,谈起《让子弹飞》里的爪牙“胡千”,他觉得既新鲜又有趣:“我以前没演过这么缺心眼的角色,一堆缺心眼的人攒一块,好玩!”在刚刚过去的2010年,《让子弹飞》、《孔子》、《神探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三部大片里都有姚橹的身影,与此同时《让子弹飞》票房眼看突破7亿,俨然一片黄金绿叶。对于“绿叶”的身份,姚橹认为无所谓:“都是给最好的演员配戏,我心甘情愿。”眼下,姚橹正在出演电视剧《百媚千娇》的男一号,接下来,他打算再拍两部电影,都演男主角,“我最好的时候到来了,一切刚刚开始。”
谈经历 我成熟得特别晚
新京报:大概是从2000年开始,感觉你好像进入困顿期,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你。
姚橹:你怎么知道?确实是这样,我那几年,每年只拍一两部戏,挣点钱够家里人生活就得了,剩下的时间我什么也不想干,就是觉得厌倦。这跟我的性格有关,我这人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活得很任性。谁要是跟我说工作是他的全部,我肯定不会跟这人交心。2003年我最消极,就觉得人本来就是要死的,何必去苦苦争这么多呢?我那会不想拍戏,成天爬山、钓鱼,羽毛球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说,打得特好,后来有人跟我说,我的路走偏了,工作也是一种修行。这么着我才醒悟了,又重新开始投入工作。
新京报:过去观众看见你都是在电视剧里,这两年是什么契机让你开始演电影?
姚橹:其实我出道最开始是演电影的。1990年我还在电影学院上学,刚开始接戏,就连续演了三部电影,都是正儿八经的电影厂拍的。那会儿的社会思潮比较活跃,人们对于文化、自由这些东西还在探索之中,只是最后没有公映。
新京报:浪费的那几年青春后悔吗?
姚橹:后来我觉得那也不是绝对的损失,因为那阵子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反正人走的每一步,都受了时间和经历的局限,好或不好,要到成熟了才能看出来。我成熟得特别晚,差不多到了40岁才长大。年轻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没结婚没孩子,又盲从又焦躁,还自以为什么都明白。现在才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得想想自己能不能多做一些事,心态稳定多了。
谈“配角” 当然也想挑大梁
新京报:你在电视剧里演了不少男主角,电影上却全是配角,心里会有落差吗?
姚橹:真没有。因为姜文、发哥(周润发)、葛优都是让我尊重的演员。他们确实太厉害,给他们配戏,还真是心甘情愿。他们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都已经这么大牌,但还是一丝不苟,谦虚、敬业。葛优天天晚上琢磨戏,天天睡不着,这就是为什么他能给角色赋予不同的魅力。他在生活中也是个淡定、从容、幽默的人。戏拍完了之后,我有时候会真的很想他,有时候喝多了,会给他发一个短信说,“优哥,真有点想你。”
新京报:那葛优会回短信说也想你吗?
姚橹:那必然了!
新京报:拍《让子弹飞》有什么好玩的事儿?
姚橹:《让子弹飞》最初是四个小时,最后楞是剪到了两个多小时,好多精彩的戏都只能忍痛割舍了。当时姜文就告诉我们随兴发挥,怎么好玩怎么来。我第一回这么演戏,很多都是临时想的,觉得特别新鲜,像那句“你连小凤仙都不知道,还当什么妓女呀。”就是即兴发挥的,我自己觉得还挺抢戏的(笑)。
发哥更有意思。他说,“你看姜文身边那么多弟兄围着他转,我身边就一个你、一个陈坤,不行,气势上被比下去了,我们得想别的法子。”然后他就设计了我给他掏耳朵、剪指甲什么的,这些折腾我的戏全是他想出来的。其实无论配角、主角,都是两边一起抬着往上走,这样戏才好看。
新京报:你已经40出头了,而且演过不少戏,老让你演配角能服气吗?
姚橹:要说不服气,也有点儿,不过没那么严重。我要接受现状,等我在票房号召力、口碑上有了积累之后,我当然也想挑大梁,因为主角毕竟是更有力量的角色,能够决定故事走向。
新京报:最近有没有让你演男主角的戏?
姚橹:我刚刚拍完了一部电影《敏感事件》,我是男主角之一,和冯远征对戏。我演警察,有点窝囊,老婆跟人跑了,最后我把案给破了。明年有两部电影我都是男一号———一个讲公安局的故事,一个演小市民,角色相当于是为我量身订制的。
谈生活 母亲是个天使
新京报:你的妻子艾丽娅当年也是华表奖影后,后来怎么不见她出来了呢?
姚橹:她当年确实是个好演员,我们认识是1997年拍《红处方》的时候,那是周迅的第一部电视剧,说戒毒的故事。当时导演打电话来跟我说《红处方》的事儿,我问跟我演对手戏的是谁,他说叫艾丽雅,我说没听过,漂亮吗?他说漂亮,特漂亮。结果到了片场一看,哪儿漂亮了?一点儿也不漂亮!不过后来看她在片场拍戏,对她有点儿肃然起敬,有了好感也就顺其自然发展。1999年我们结婚生了孩子。她其实很喜欢过家庭生活,现在很少拍戏,除了有时候在朋友的戏里帮帮忙。
新京报:你们在家会讨论拍戏的事吗?
姚橹:我们回家从来不说专业问题,回家之后,工作的事都抛一边,我的孩子11岁了,也不是我的粉丝,从来不看我的戏,在电视上一看见我的脸就换频道,说“这都是什么呀!你别拍那么多戏,你应该当像金子一样的演员!”孩子半大不大的,逆反得很,有时候和他们沟通确实挺费劲。
新京报:这些年你有没有遇到过较大的挫折?
姚橹: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大的挫折。反正在我眼里,生活基本上还是五彩斑斓、充满幻想的,大部分时候拍戏都挺享受,我没什么可抱怨的,反正自己努力,会有一种东西慢慢生长,等待喷薄。
我母亲去世对我的影响比较大,她在世的时候老说,人这一辈子就像演一场大戏,演完之后在应有的位置上看别人演,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特别多的淡定、慈悲、善良。她是我的至爱。我觉得她就是一个天使,专门来拯救我。1999年结婚生孩子之后,我也学着我母亲,开始每天打坐,让自己放松、冥想。她离开我之后,我觉得对生活的态度不一样了,有了更多的责任感,所以现在拍戏我有时候会让我爸爸来探班,和他住在一起,有空就陪着他,我不想让他晚年感到孤独。
新京报:你对自己是如何评价的?
姚橹:我这人,至少不俗气吧,而且一直保持着孩子气,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