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的盛宴》打分的人,有很多是11月30日才注册的,很多账号都是空的,只评价《王的盛宴》一部电影。
12月3日晚,陆川导演工作室李静在微博上承认《王的盛宴》在宣传过程中使用“水军”,该片也成为公开承认使用水军的第一部电影。12月4日,陆川和李静接受了腾讯娱乐的电话采访,他们详细解释了《王的盛宴》自上映以来遭遇的种种凶险场面,以及为何在这个时候会主动承认使用水军。
零点上映,评分猛降
在《王的盛宴》公布终极预告片之前,一切看起来都还好。
此前,《王的盛宴》在北京举办过几场媒体看片,在多伦多电影节上放映了5场,观影后反馈的信息让陆川自信满满。
11月15日,《王的盛宴》公布终极预告片,这款让陆川十分满意的预告片却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恶评,在网络上,很多人认为这款预告片烂透,进而,他们说,《王的盛宴》这部电影也烂透了。陆川当时很纳闷:电影都没放,光看预告片就知道片子烂了?
陆川的团队其实已经发现水军了,但是他们把它当成一个正面的信息来看待。那就是,看,对手多重视我们哪!
尽管如此,陆川和他的团队对这部电影太有信心了,并没有足够重视杀到的“水军”。直到《王的盛宴》首场放映后,这部电影在豆瓣和时光网的评分以惊人的速度刷刷往下掉。李静说,该片在豆瓣上分一下子降到5.8分。时光网也一样,上映前,分很高,零点首映后,分唰唰的往下降。李静的第一反应是,它们的评分系统是不是当机了?
陆川回忆说,《王的盛宴》上映前的评分有8、9分之高。他说,该片上映前,主要是多伦多放映那几场,以及国内请媒体人和普通观众看了几场后,他们自发打的分。多伦多大部分是留学生在看,陆川认为自己不可能去影响这些留学生给这部电影高分,但这些留学生确实给这部电影高分了。陆川记得,当时分数很高,他记得的是9.1分。零点首映后,一方面打分狂降,另一方面出现了大量的负面的声音。陆川说,他当时差点就动摇了,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水土不服,是不是这部电影拍得太超前了?
陆川的网络舆情维护团队发现,给《王的盛宴》打分的人,有很多是11月30日才注册的,而微博上的负面评论,也能很明显的看出来,不同的账号发的却是一模一样的一段骂人的话,它们乐此不疲的转发。很多账号都是空的,只评价《王的盛宴》一部电影,也没有任何好友,非常明显。
陆川和他的团队终于意识到:他们碰到“水军”了。
陆川面对水军,纠结了,作为一个导演,使用水军有损他的骄傲,但如果不使用水军,《王的盛宴》的分会跌到见底。
紧急申请“水军”专款
这两三年,电影圈对“水军”已经见怪不怪了。然而,陆川对“水军”却十分陌生。
陆川虽然在电影圈呆的时间不长,但他却对很多常态的东西大惊小怪。比如,在拍《南京!南京!》的时候,他发现副导演在黑群众演员的工钱时,他非常愤怒的扇了他一耳光,然后把他给开了。
陆川虽然在电影圈呆的时间不算短,但《王的盛宴》才是他的第4部电影。他做上一部电影《南京!南京!》是2009年上映的,那个时候,中国还没有微博,“水军”也没有现在这样凶猛。
由于陆川拍电影的周期长,数量少,他的团队缺少实战经验,也无法适应目前水军泛滥的现实。李静自己承认,在网络宣传上,她可能还算一个新人。
不管别人信不信,陆川说,他的团队在电影上映前完全没有针对“水军”做好应对措施。看到《王的盛宴》被人黑了后,他的网络舆情维护团队才紧急申请资金,希望《王的盛宴》也可以使用“水军”,把分数往上调点。
陆川对于使用“水军”的态度是矛盾的,作为一个导演,使用水军有损他的骄傲,但如果不使用水军,《王的盛宴》的分没准会跌到见底。
陆川说:“对方水军的态度非常决绝,想灭我们,我们就是想往回找补一下。”现在回想起来,陆川有点后悔没有做好应对“水军”的准备。他说,他可能太自信了,他觉得这片子不错,在多伦多他从国外媒体和留学生那得到的反馈都很好,所以压根就没想过要对付“水军”。
即便是“水军”,也快绝望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打高分的速度,似乎赶不上对方打低分的速度。
只好捅破窗户纸了
陆川的原则是,“白水”,但不“黑水”。意思是,只借用他们来提高《王的盛宴》的评分,但坚决不去黑别人。
但是,看上去,这水军费起不了什么作用。“水军”的负责人告诉李静,即便是“水军”,也快绝望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打高分的速度,似乎赶不上对方打低分的速度。
李静雇用的“水军”告诉她,不止一支团队在黑《王的盛宴》,有两支、三支团队在同时做《王的盛宴》,而且背后指使的人,财力雄厚,态度坚决,似乎不弄死《王的盛宴》决不罢休。
李静说,非常蹊跷的是,除了有团队在黑《王的盛宴》外,他们还感觉到有第三方在中间挑拨。对手是如此厉害,甚至伪装成他们,搞一个高级黑。比如说,性感玉米在网上发了一篇戏谑的《王的切糕》,它被转发了上万条。性感玉米本来还以为这是李静做的,但其实是另外有人。李静说,对手太狡猾了。
“水军”遭遇“水军”的攻击,“我军”说,“敌军”非常强大,下重金,下大本,李静这边好不容易做一好评,瞬间被几倍的负评给压下去。李静说,她雇用的“水军”都打算要放弃了。
李静能支付的这些水军费,根本无法与对方PK。
有趣的是,就是李静雇用的这家团队,同时也受雇于与《王的盛宴》同档期上映的另一部电影。
李静绝望了。这个时候,她很欣赏的一位影评人“MAGASA”在微博中,对《王的盛宴》给自己打高分的做法感到好奇。李静想,既然MAGASA也看到这一点了,那这事也瞒不了谁了。那不如,干脆说出来吧。
在李静说出来之前,雇用水军这事在电影圈是一个潜规则。在李静说出来以后,这事就摆在明面上了。
李静的想法是,反正在水军上干不过对方,倒不如捅破这层窗户纸。陆川则如此评价李静的做法:这是撕破脸皮了,她是用引火上身的方式把这件事揭开!
陆川希望在这件事上保留自己的态度,他是矛盾的,一方面,他不希望让观众去关注电影以外的事情,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让公众知道,《王的盛宴》所谓的低分,所谓的恶评,只是一个假象。
让陆川特别愤怒的是,现在这种恶评形成影响以后,一些喜欢这部电影的观众,也不敢公开说自己喜欢这部电影了。
陆川说,他觉得,在宣传期,各家吹捧自己的作品是正常的,但去黑别人就不应该了,这越过了商业的底线,也越过了道德的底线,甚至也越过了法律的底线。“电影宣传为什么非要做成你死我活的这样一种状态呢?!”陆川不解的说。
陆川和他的团队把“水军”的举动截了海量的屏,然而,他们只能证明他们遭到了“水军”的攻击,却无法举证说,这种攻击和同档期上映的其它电影有关系。
陆川呼唤一个良性、健康的电影宣传市场
谈票房:我真的很焦虑
《王的盛宴》上周的票房是4000万,陆川表示,还好。
陆川说,首先,《王的盛宴》不是一部纯商业片,它是一部商业文艺片。其次,它遭遇了《一九四二》和《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冯小刚和李安的品牌积累摆在那呢,能够从他们那里抢走4000万,没有被秒杀,还不错。”陆川说。
陆川说,《王的盛宴》制作费8000万,这还没算上宣发费,正因为此,他为被黑的事情大伤脑筋,“真的很焦虑”。
谈到影片的负评,陆川说,对于批评他都能接受,比如说,鸿门宴之前显得沉闷,鸿门宴之后才开始进入故事,这是一个中肯的评价。而他也能想象到,人们对于历史的探讨会有多么的不一样。
陆川说,他在做自我反省,比如叙事上是不是可以更接地气一些,故事讲述方面是不是可以有改善。
前几天,陆川沦为了一种计量单位,一条“在李安和冯小刚之间隔着100个陆川”的微博突然走红。陆川并没有看到这条微博,听完腾讯娱乐的转述后,陆川对成为一种计量单位的反应是,这还挺有趣的。
《王的盛宴》的主演也都努着劲想帮这部电影一把,比如,吴彦祖就把自己老婆怀孕的消息特意放到电影宣传期发出来,刘烨也非常给力的表示,要和吴彦祖定娃娃亲。现在很难看出来,吴彦祖和刘烨的努力能否超过“黑水”的疯狂复制。
谈《一九四二》和《少年派》
从11月25日开始,陆川就在各个城市巡回宣传。12月4日,他接到腾讯娱乐的电话时,他刚从株洲飞到合肥。这次巡回宣传工作将持续到12月10号左右。
陆川的对手是《一九四二》和《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但他却对这两部电影颇有好感。他在巡回的过程中看过《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他很喜欢这部电影,他尤其喜欢李安到了这个岁数内心还这么平静和从容,依然保持了那样的才华。
陆川说,《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口碑已经做起来了,它现在非常热,这个片子可能会变成一个奇迹,最终会有一个传奇的数字出来。
陆川说,他也希望冯小刚的片子能够大卖,他同时强调,现在这个市场可以容纳两三部片子,他也希望《王的盛宴》的成绩可以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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