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13日下午,宁浩作品《无人区》柏林公映,电影版本与在国内上映版本一模一样,并无早前传闻的“改动”。主演徐峥、黄渤、余男均出席发布会现场,现场外媒反应热烈,对《无人区》四年磨一剑的背后故事很感兴趣,徐峥还笑称自己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孩子刚出生,电影上映孩子都五岁了。
电影《无人区》在中国上映以来席卷数亿票房,被认可为是一部“叫好又叫座”的黑色西部电影,故事讲述的是一名社会属性极强的新锐律师潘肖(徐峥饰)来到西北部一小城为西北盗猎团伙老大(多布杰饰)洗脱了杀人的罪名。潘肖要求老大用他的红色轿车作为抵押,开上车之后一路险情不断,也踏上了一条人性与动物性双面挣扎的心灵之旅。
导演宁浩谈到当初电影的创作过程表示,在这四年多的不断等待和更改中,中国市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初一位审查委员会的成员观影后写了一篇博客,而引发了网友们的极大讨论,进而演变成了一个公共事件。两年前大家忙完了手上的活,忽然意识到不应该把这部片子搁置在那里,才又拿出来重新启动,内容上有一些删减,也在去年最终通过了审查。
黑色幽默取悦西方媒体
引起了西方媒体兴趣的是,这样一部中国的黑色电影是不多见的,导演则表示他本人便是一个对黑色电影痴迷的人。对他的创作影响最大的人,却是荷兰画家梵高。宁浩小时候便一直想成为一个画家,他说在那个年代是没有职业画家这一说法的,他的父母也不认为这是一份“正式”工作。于是后来他成为了一个画电影海报的人,打印机的出现却让他失去了工作。用他的话来说,“在没有成为电影导演之前,我一直处于不停失业的状态”。迄今为止宁浩一共有7部电影作品,他认为自己应该算是一名“职业导演”了。
在观影过程当中,观众席上数次爆发出阵阵笑声。有外国记者问到这种中国式的黑色幽默有无受到国外大师影响时,宁浩表示身边这两位,徐峥,黄渤都是在中国特别出名的喜剧演员,他在处理其中一些喜剧镜头的时候,并没有用一般的搞笑的办法,而是相对成熟含蓄的表演方式。在这里他盛赞了余男,表示余男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合作的女演员,而其演出非常到位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多赘言说戏。宁浩表示在他的认知里,女性本身是一种符号,而自己也是始终带着敬畏的情绪看待这一符号。男性角色在电影中可以担负起搞笑的部分,或是占据着表现欲望和权力的责任,而《无人区》里的余男是片中唯一一个替别人求生存的角色。在我们佛教的观念里面信奉“善因”,于是在电影里面只有持着“善因”的人才能得以生存下去,这也是他拍摄这部影片的一个重要出发点。
宁浩现场谈自己的悲观主义
电影里还有一个反复出现的角色,一只价值一百万的阿拉泰隼。它在笼子里的时候就代表着欲望的金钱,直到最后它翱翔在天空时才还原了它原始的状态。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象征着自由。宁浩说自己非常热爱昆汀,北野武,科恩兄弟,等等黑色电影大师的作品。而在这其中昆汀的态度更像画家达利,是一种解构和颠覆。中国现在所处在一种多重世界观碰撞的情况之下,解构的角度其实更是一种主流。他这部《无人区》正是一个符号碰撞的题材,社会属性的人被置身于一个荒蛮的西北无人区里,人性的本质被层层剥出,看似西部片的场景安排也并不循规蹈矩,而是把社会话题装进西部片的皮囊里,想在艺术片和商业片之间寻求到一种平衡。对于宁浩来说,《无人区》更像是一个寓言故事。他的《绿草地》曾参展柏林电影节,谈到那部电影,宁浩告诉记者当时是在中蒙边境进行拍摄的,在草原上住了几个月,处于一种没有人的环境之下。人的动物本能慢慢就被牵引而出,是不用自主地本能行为。渐渐地会知道如何判断风向,骑马技术也越来越好,网络讯号渐弱便完全潜心投入到了“无人区”的生活状态中去。
在传统意义上的西部片里,马背上的牛仔和左轮手枪都是必备品,而中国是没有枪械文化的,宁浩笑称“我们只有板砖和菜刀”。而人性里的动物性和社会性便在这种处境下相互转换,从而产生了这部《无人区》,宁浩还举了一个特别有趣的例子来说明他的“悲观主义”:小时候我去动物园看猴子,见它老是不停地晃树,就觉得纳闷它老是晃树干什么啊。可是我后来明白了,它每天被关在笼子里,它只能晃树,而我就是那只不断晃树的猴子。
黄渤与徐峥回顾拍摄时的“崩溃”
徐峥则表示在《无人区》拍摄过程里最特别的感受是,因为剧中的角色设定基本上都处于一种绝望崩溃的状态,于是每天早上醒来定好妆,便要开始回想昨天拍摄的内容,心里要有明确的定位,自己是处在“崩溃级别第一级”还是“崩溃级别第二级”。还自嘲说自己胆子小不敢骑马,在剧中那个从不会到会的过程其实是一个他真实学骑马的过程。
黄渤在片中作为一名“悍匪”,他表示宁浩导演担心他太善良,演不出悍匪的凶狠,便安排他去屠宰场杀猪,当天一共运进来四头猪,头头都是两百多斤的架势,到最后一头终于要动手的时候,屠夫告诉他这头太大了他杀不了,最后黄渤就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他告诉导演,杀人的感觉虽然没有找到,但是被杀的感觉找到了,并表示“我觉得徐峥的被杀演得非常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