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侠女到“坏”女人 五旬米雪演绎不老传说

　　在香港娱乐圈，米雪是个传奇。她从昔日武侠小说里吊威亚的打女，到今天《家好月圆》中坏到骨髓的红姨，红足30余年；她的爱情不老，与男友尹志强拍拖多年不离不弃，没有婚约却始终如一；她的容颜不老，皮肤光洁、身材姣好，52岁的年龄演绎25岁的妙龄少女令人称奇；她的心境不老，挂在脸上的永远是一副露出可爱兔牙的灿烂笑容。她说自己是一个永远停不下来的人，从未想过多少岁会离开舞台，只要还有体力，只要观众受落，她会继续演绎——这个不老的传说。

　　近期，沿用《溏心风暴》原班人马拍摄的《家好月圆》正在无线热播，米雪由善良的莉姨转做大奸角殷红，不仅抢人老公充当狐狸精，还忘恩负义，心狠手辣到了极点，成为继关菊英的“细契”后又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反派角色。

　　红姨的奸跟细契完全两回事

　　在《家好月圆》里，有网友形容，米雪的演绎可谓不露声色，嘴角微微一扬，就开始担心荷妈又要遭她暗算，因此连与她演对手戏的夏雨也直呼“这个女人好可怕”。米雪说：“对于这个人物的演绎，我有做过特别处理，不要完全是面部表情，而在眼神那里交待。因为红姨是一个大企业家，她接触过各种层次不同的人物，很懂得处理各种关系，所以她绝不会对着家里的小孩不懂得处理，也不会让你看到她奸的一面。”

　　与《溏心风暴》里关菊英演的奸诈“细契”比较，米雪觉得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她认为“细契”不是奸，她只是一个小人，而红姨是个奸诈的大企业家。至于红姨坏事做尽，心里到底有没有内疚过，米雪认为：“她做得出就不会内疚了。她知道不好，就不会做。她是因为爱夫心切，很想要回自己的老公，所以想尽各种办法，谁知老公表面对她发誓不去荷妈家里，却不守游戏规则，所以才会想尽各种办法，越陷越深。”有些观众觉得编剧太夸张，红姨与荷妈这么极端的两个人物，在现实生活中会有吗？米雪觉得好过荷妈、或者坏过红姨的大有人在，而且从编剧的角度说，戏就是要极端才好看，才够黑白分明。

　　小生花旦后生可畏

　　经过《溏心》系列两部剧，米雪说，剧组里大家已经像一家子一样，很好相处，很有默契。《溏心》集合了无线最强大的阵容，其中既有像米雪、李司棋、关菊英、夏雨这样的一帮老戏骨，也有陈豪、林峰、黄宗泽、钟嘉欣、陈法拉、杨怡等众多当红小生花旦。谈到年轻一辈的演技，米雪觉得后生可畏：“他们都很会演，比我们那个年代厉害多了。我们那时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而且要经过好多培训，但他们一进来就很会演。”说到演技，米雪觉得有两个人物更值得注意，就是戏中扮演表叔恭的李成昌，以及演她前夫的李国麟，“他们真的很好戏。年轻演员已经有好多人在注意他们了，像他们这样的演员一直默默地在做，但没了他们肯定不行的。”

　　至于看好谁能拿奖，米雪说：“奖只有一个，那么多人会演戏，给谁好呢？其实我觉得不需要拿奖，如果一套剧像《溏心》这样有那么多人在看，都一样开心。现在大家都在谈论这部戏，就证明你做得好，我比拿奖还开心。”

　　懵懂走红，成为武侠片女王

　　了解米雪的人也知道，她对名利的东西从来很低调。米雪这个名字听来就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如同她早期演绎的武侠片中的角色，多数是纤尘不染，若空谷幽兰。米雪说，这是当年活跃在香港影视圈的导演罗马帮她改的艺名，很多人都说好。米雪原名严惠玲，家里有9个兄弟姐妹，她排行第4，上面是3个哥哥，这使得童年的米雪就颇有“侠女”风范，出外时她总是走在中间，而哥哥们散开，东南西北的站在她身旁。她好打抱不平，小时志愿不是做明星，而是当女警，只要一见到有女孩子被欺负，她都会立刻向哥哥求助。她什么都管，好像总司令一样，米雪说，有时候，连妈妈都嫌她太烦。

　　14岁，还在念初中的米雪就由妈妈帮填表，报名第一届邵氏演员训练班(即无线艺员训练班前身)。和她同期培训，至今还活跃在影视圈的有林建明、李修贤等人。米雪说，那时每天赶车、赶上学、赶上班，实在辛苦，但外表娇滴滴的她都撑下来了，因为她很好强，“我要做的事，怎么也会完成，任谁也阻止不了！”

　　入行后不久，1976年米雪就担纲拍佳视剧集《射雕英雄传》，成为第一代黄蓉。“那时什么都不懂，完全不知主角是什么，红了是什么概念，所以最好玩，演完反而是一个惊讶。”黄蓉令米雪从香港红到东南亚，从此戏约不断，她一口气演了数十部武侠片：《武林外史》的朱七七、《雪山飞狐》的袁紫衣，《太极张三丰(blog)》的孪生姐妹，《大侠霍元甲》的赵倩男，《倚天屠龙记》的殷素素……“那个年代，部部戏剧本都很好，也是最有憧憬的时候。我最有印象就是这几部了，观众就像看《溏心》一样一路追下去。”

　　从不言退隐

　　从佳视到亚视到无线，米雪一共演了50多部电视剧、电影的女主角。到上世纪90年代，有将近10年的时间，米雪突然很少在公众前露面，原来，1991年她的男友尹志强患上鼻咽癌，与病魔抗争了5年才痊愈。米雪说：“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人的一生有做不完的工作，但家人却只有这几位，我不能为了工作而忽视他们。于是我推了很多戏约，陪家人去渡假，也算是给自己放假休息一下。期间其实我学到了很多，烹饪、弹古筝、上网什么的，我觉得也很开心，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不过，米雪也强调，自己并不是退隐：“我从来没有停过。演戏对我来说是兴趣，也能带给观众娱乐。多少岁要退出，我从来没想过，戏可以活到老演到老，跟其它工作不一样，只要观众喜欢你，你自己也有体力和记性，就可以一直演。”米雪表示，现在接戏也不会特意控制数量，只要剧本好就行，内地的戏也没问题。去年，米雪更首次挑战大奸角，在无线剧集《突围行动》里扮演心狠手辣、有仇必报的宋金枝，由此开始在反派角色上大展拳脚。

　　爱情不需要一张纸做枷锁

　　52岁的米雪至今未婚，她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与前香港球星尹志强在1982年认识，任由尹志强苦追7、8年，才打动美人心。两人爱情长跑至今，已经认定对方就是与之携手终老的那个人，但就是不结婚、不生子，也各自分居，有时一个月都不见面。

　　不过香港媒体近日频频爆料称米雪将要成婚，对此，米雪说：“我不晓得他们怎么会那样说，其实我一般都不爱说我跟男朋友的事情，最近大家问我都有点问上瘾了，我只能说，我跟他的情形是大家有默契，不会说结婚不结婚，如果大家都喜欢，大家都同样为对方着想、疼对方、爱对方，我想不需要用一张纸来做枷锁。到目前为止，我喜欢这个现状。”

　　在2006年无线拍摄的一期《向世界出发》里，米雪以过来人的经验，结合印度特殊的婚姻文化，吐露了不少身为现代女性的心声。她说：“有了家就必须要有责任，全心全意地奉献。你可以说我自私也好什么都好，但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多事情还没做，我跟我的另一半，我们不一定要结婚，但很多事情可以一起去做，去享受……”米雪透露，她和尹生每年都会到加拿大，或者拉斯维加斯看表演，去泰国购物、游泳，享受一种度假的轻松感觉。

　　领养孤儿只因喜欢孩子

　　米雪和自己的妹妹雪梨住在一起，两人是不分彼此的“薏米雪梨水”，爱情态度上却迥异。雪梨由米雪带领入行，当年曾扮演金庸剧中为情所苦的李莫愁，现实中对爱情也是热情如火。曾经与张国荣相恋，后来爱上《天蚕变》里有妇之夫的徐少强，为其生下一对子女，最终还是分手收场。理性而淡定的米雪，对妹妹的不计后果曾心痛不已。因为没有孩子，母爱泛滥的米雪有时会把妹妹当女儿对待，兄弟姐妹的孩子，也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宠爱。她和男友还到内地南宁等城市领养了好几名孤儿，每年都会前去探访。米雪说，最大的孩子已经可以出来工作了，最小的只有几岁，米雪的话倒很朴实，“刚好我们没有小朋友，但都喜欢小朋友，这些小孩一出生就没有爸妈，他们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所以我们捐钱，希望他们受惠。”

　　吃云吞面祝寿也很开心

　　或许是当年演武侠剧时得过“天山童姥”真传，米雪驻颜有术，闪现在荧屏上的，依然是那张几十年不变、露出小虎牙的灿烂笑脸。近期，52岁的她，更被《天地不容》剧组邀请扮演25岁的妙龄女，实在令人讶异。对于养生，米雪的心得是对饮食要节制，不吃垃圾食品，不抽烟、不喝咖啡和奶茶，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会动用家里的快食面。但她表示，更重要的还是调整心态，让自己随时都保持开心，微笑面对，“乐天是要学习的，没有人一开始就这样，很多朋友都会问我，不开心就不开心，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其实，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乐天达观的米雪被圈内人亲昵地称呼“米记”，意指众人的老友记，可见她人缘之佳。一直以来她都没与电视台签长约，一个艺人能从佳视到亚视再到无线，一直没签公司却一直有戏拍，这在娱乐圈也是少见的。米雪说，“我习惯了自己管自己，喜欢自由自在”。

　　现在的米雪，每天忙个不停，拍戏的时候从早上一直到深夜，不拍戏时也忙，每天7点便起床，做运动，收拾房间，购物，做饭，搞家庭联谊……时不时，米雪还会去老人院，给老人家剪头发，“很多人去养老院唱歌、跳舞，但没多少人想到去剪发。老人们都看过我以前演的戏，他们会想，哇，米雪来给我们剪发，多开心。”米雪说，她有很多计划，很多事情想做，从来都停不下来的。下月2号，米雪的53岁生日就要到了，问她怎么庆祝，她仍是乐呵呵的，“我没有特别讲究，有人给我庆祝当然开心点，吃云吞面也很开心啊。”

　　采访手记

　　美人如玉剑如虹

　　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期待采访一个人，想和她对话。米雪是我小学时代的偶像，活跃在贴纸像上的美人，她吊着威亚飞来飞去的侠女形象，灿烂的笑，美丽的容颜，一张张珍藏在记忆里。及至多年后的某天，突然看到这张美丽的容颜在《溏心风暴》里出现，岁月流逝，美人依旧，不得不令我惊叹。

　　随着《溏心2》的热播，小心翼翼地拨通她的电话，虽然素昧平生，她对内地的报纸也不了解，却答应得十分爽快。以为她可能比较清闲，却没想到她正在内地香港两头赶戏，每天都拍到凌晨，因此采访时间也是改了又改，直到最后才抓住她吃东西的时间边吃边聊。虽然隔着电话，采访时间的紧迫，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讲，但从她的回答中，我听出了认真和诚意。

　　问她演过的角色，是不是《溏心1》里的莉姨和她最像，她觉得像，然后又说不敢当。其实后来想想，莉姨虽然善良、能干且顾家，却过于普通，其实还是把她比低了。《美人如玉剑如虹》是她在1990年与郑少秋(听歌)合作的舞台剧，用来形容她也许更为恰合，这璧人般的完美，侠女一样的肝肠和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