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女在电视上“怀孕” ——少女妈妈启示录

　　【前言】美国MTV旗下非常受欢迎的真人秀节目《16岁大肚》和《少女妈妈》已经进入第三季。节目中出现的未婚妈妈们纷纷登上其他娱乐杂志和网页，节目组意图用纪实形式记录并且防止青少年怀孕，可结果却让这些年轻妈妈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

　　在最近的《OK! 》杂志封面上，19岁的少女妈妈马希·布克奥特露出了选美王后般的微笑。与布克奥特一起出现在封面上的是身着比基尼、携婴儿出现的19岁年轻妈妈利亚·梅塞尔，她的婚礼在去年春天《少女妈妈》第二季的末尾颇受关注。但一个月后，她提出了离婚。

　　在其他八卦杂志上，人们可以发现《少女妈妈》中20岁的法拉·亚伯拉罕在佛罗里达海滩为狗仔提供了拍照机会，或是21岁的安布尔·波特伍德在最近一次的庭审结束后摆好姿势给摄影师拍照。不久前，她因用蓄电池击打孩子的父亲而成为被告，主动认罪后被判缓刑。

　　未婚妈妈真人秀节目的利与弊

　　MTV旗下非常受欢迎的真人秀节目《16岁的孕妇》和《少女妈妈》已经进入第三季。每周有超过300万观众收看，在网站上是仅次于《泽西海滩》后最受欢迎的节目；该节目为诸多小报提供了八卦素材。

　　相比起大多数选秀节目，MTV对青少年怀孕题材的特殊态度令人不安。虽然MTV声称他们招募未婚妈妈们参与节目是为了起到警示作用，但网络却把她们塑造成了电视明星和封面女郎。她们讲述了自己与困难斗争并获得成功的故事，展现了自己的人生，当然也从中赚到了不少钱。去年12月，未婚妈妈波特伍德说，她与MTV签署了为期6个月的合同，并因此赚得了14万美元。最近一期的《US Weekly》杂志封面上，布克奥特和亚伯拉罕背对背站着，手里抱着可爱的小宝宝，在略显沉重的标题《努力之后》的映衬下，露出灿烂的笑容。

　　节目组意图用纪实形式记录并且防止青少年怀孕，可结果却让这些年轻妈妈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16岁的孕妇》每一集都会对一名少女从怀孕后期到孩子出生后一个月进行跟踪式报道。这一系列报道并没有美化这些主人公面对的挑战：同龄人的轻视和嘲笑、与失望的父母（祖父母）之间的矛盾、生育的阵痛、单调沉闷的生活、睡眠不足，还有那些不负责任、心不在焉甚至是有虐待倾向的男友之间的矛盾和争吵。

　　《16岁的孕妇》和《少女妈妈》制片人劳伦·杜根在得知美国每年有75万名15岁到19岁的少女怀孕后，产生了办此类真人秀的想法。“这类现象在我们的观众群中很普遍，但我们相信可以减少这类现象的发生。我们认为有必要对这类现象给予关注，并且告诉女孩做少女妈妈是很艰难的。”

　　这种方法有一定的成效。2010年10月，一个旨在防止青少年意外怀孕的全美组织调查发现，10名青少年中有4位在观看了《16岁的孕妇》后会与父母讨论这个节目，其中超过90%的人认为少女怀孕比他们在观看节目前想象的要艰苦得多。这个组织的全国总监莱斯利·坎特说：“任何可以使孩子受到正确引导的节目都是好的。但尽管我们力图真实地反映事实，这个节目都可能会造成青少年歪曲理解性行为，有可能让人们产生了一种‘有成千上万少女怀孕或者身为人母’的误解。把危险行为的结果公诸于众对年轻人来说很有帮助，但我们不希望传递的信息是‘每个青少年都在进行无保护措施的性行为’。”

　　压力、绝望、爆发冲突都是吸引观众的元素

　　事实上，在过去20年中，美国少女怀孕的比率一直在下降，只有2005年至2007年有小幅回升。在2006年，15岁到19岁的女孩中大约有7%怀孕，这或许是个惊人的数字，但并不是普遍现象。节目中所反映的青少年怀孕引起的种族问题也是如此。在《少女妈妈》给予白人女孩极大关注的同时，意外怀孕也在影响着非洲裔和西班牙裔青少年的人生。在少数族群中，意外怀孕所占比例几乎是白人的3倍。

　　布克奥特是该节目2009年6月11日第一集的主人公，她母亲在网上为她寻找护工的时候偶然看见了网站上的广告，于是报了名。布克奥特说：“我第一次看这节目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像现在这样有争议。”但她并不后悔。在她进入公众视线的这两年里，她离开了她现在2岁的儿子宾利的父亲，并且爱上了另一个人。她出现在各类杂志封面上，和布里斯托尔·帕林一起为防止青少年怀孕的组织发表演讲，还报名进入社区大学学习英国文学和创意写作。布克奥特对自己不遗余力地参与到选秀节目中评价道：“我并不觉得我需要改变什么。我对现在的生活和为这个节目所做的一切感到非常自豪。”同样是参与者的19岁的卡特琳·罗威尔也为此感到骄傲。“自从参与到节目中后，我的生活就变了。我在学校里会谈论关于收养、提倡避孕和禁欲的话题。”在很多方面，罗威尔都和其他人不同。与布克奥特和《少女妈妈》中其他人不一样，罗威尔与孩子父亲的关系一如当初。他们打算在大学毕业后结婚。在很大程度上，八卦小报对他们置之不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遇到麻烦吧。”

　　另一些参与者则显得不太一样。波特伍德是八卦网站的常客，孩子的父亲拥有她女儿利亚的抚养权。6月，她因试图自杀而住院。3月，《少女妈妈》第二季中19岁的简妮勒·埃文斯因斗殴而被拘捕。去年2月，黛布拉·丹尼尔森被控企图闷死和殴打她的女儿。这些小冲突在节目的忠实观众看来并不稀奇。压力、绝望、爆发冲突都是吸引观众的元素。每一集中都会有人想知道她们是否能付得起房租、能不能去上学、能不能找到工作、或者什么时候能打个盹，因为她们已经24个小时没有合眼了，每一集都会有人感到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