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达·斯文顿:最“中性”的女配角

 

蒂尔达·斯文顿夺得了最佳女配角

 

  三天前的奥斯卡最佳女配角的结果无疑是个不小的冷门:一个雌雄莫辨的女人———蒂尔达·斯文顿打败了呼声很高的凯特·布兰切特。在中性风潮依然“阴魂不散”的现在,这个本来就是包括伊夫·圣罗朗在内许多设计师的缪斯女神的女人,必将在今后虏获更多人的审美趣味和心灵。

  蒂尔达·斯文顿说过她一向的选片标准是“只选导演,不选角色”,而与她合作过的导演包括大卫·麦肯兹吉姆·贾木许斯派克·琼斯等各种各样奇怪的导演。而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蒂尔达除了演员身份,还是剑桥大学社会与政治学的教授;她与怪癖多多的荷兰时尚双子victor&volf以及伊夫·圣罗朗之间有着非常深入的合作关系。此外,她还是文学杂志《Sembla》的长期撰稿人。

  这个百变的女人1960年生于英国伦敦的一个苏格兰贵族家庭,后来转向戏剧,随着对表演艺术的兴趣越来越浓,蒂尔达开始投身于演艺事业。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英国著名导演德里克·贾曼(Derek Jarman)的御用女演员,两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一起,虽然德里克·贾曼是当时英国最著名的同性恋者,他去世前拍摄最后一部影片《蓝色》时已经失明,蒂尔达在贾曼的电影中以艺术家为主要角色工作了八年,直到1994年贾曼死于艾滋病。

  贾曼去世之后,蒂尔达一直在和一些新锐导演合作各种试验电影。她最有口碑的一部片子是和女导演萨利·波特合作的《奥兰多》(Orlando)。影片根据弗吉妮亚·沃尔芙的同名小说改编。2005年蒂尔达来到好莱坞之后,出演了影片《康斯坦丁》《纳尼亚传奇》,以及给了她一尊小金人的《迈克尔·克莱顿》

 

  入行 贵族出身根本不算什么

 

  记者:你当年是在剑桥读社会政治和英语的,听说你进入演艺事业完全是个巧合,能谈谈当时是如何入行的吗?

 

  蒂尔达:是我的贵人德里克·贾曼把我带上演艺之路的。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住在一所邻街的公寓,常常对着街道拍摄,刚巧我走过那条街,他在他的摄像镜头里看到了我,于是就把我请上楼去谈话。虽然谈话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但是当时对表演特别感兴趣的我一下子就决定把他当朋友了,于是就开始了我们长达九年和七部电影的合作。

 

  记者:当时的感觉是不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蒂尔达:嗯,我父亲是个军人,从小的家庭环境可谓比较死板,遇到德里克·贾曼后,我觉得像回到了真正的家一样,在他周围我觉得很有存在感。在我后来的人生中,我越来越确定艺术家的世界才是我的世界,小时候会觉得骄傲的贵族出身根本不算什么。

 

  记者:听说你后来决定出演《纳尼亚传奇》就是为了表达对德里克·贾曼的纪念,是这样吗?

 

  蒂尔达:没错,可以说我决定出演《纳尼亚传奇》完全是为了德里克。因为德里克从前告诉过我,他看过的第一部电影是《绿野仙踪》,他一直都为里面的女巫故事着迷不已。当我接到片约的时候,我几乎都能听到他的灵魂在敲击我的内心:“演吧,为了我去出演一个女巫吧!”于是我就接了这个片子。

 

  表演 其实类似于玩票

 

  记者:谈谈你在《迈克尔·克莱顿》里的表演。

 

  蒂尔达:我扮演的是一个女诉讼律师凯伦,是个很“外强中干”的人,所有情感都会在第一时间表现出来。她和周围所有人,特别是老板的关系都很紧张,说话口音也很重,而且穿着品位明显受赖斯的影响很深。为了让我看起来很“赖斯”,他们给我弄了一大罐发胶,让我感觉像戴了个大头盔一样。服装方面,我总是感觉像个日本武士,衣服经常穿得特别大,但是这样的“武士装”却并没有保护到她,这个角色的命运依然很悲惨。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扮演的凯伦像是希腊悲剧里的人物。

 

  记者:除了这次在《迈克尔·克莱顿》中得到奥斯卡以外,你和匈牙利导演贝拉·塔尔合作的,在去年戛纳电影节的参赛片《从伦敦来的人》的评价也很好。

 

  蒂尔达:你是想说这两部电影的风格实在差别太大对吧?人们经常说我选片方面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标准,其实演什么角色对我都无所谓,只要我觉得导演和制片人值得合作,我就会去演。其实有点类似于玩票。就像这部《从伦敦来的人》,我叫它“老式电影”,有种类似催眠术的力量,而且贝拉·塔尔拍电影的方式有点像费里尼。我最喜欢的电影就是费里尼在1960年拍的《甜蜜生活》,我从看完这部电影到现在,一直都在费力地去理解电影里两个人的古怪关系。

 

  个性 什么性别没关系

 

  记者:你早期拍的一些电影中经常扮演一些“雌雄莫辩”的角色,而且你最吸引影迷的地方也是你的中性气质,你怎么看待你自己身上的这种独特魅力?

 

  蒂尔达:一直有人说我是个“超越性别的人”,我倒是觉得性别并不重要,我看重的是一个人所特有的个性。作为一个演员,我更着重于怎么用自己的表演引导观众。比如我最有名的一个角色奥兰多(影片《奥兰多》主角,400年不死之身,无数次轮回中有时是男人有时是女人),她表面上是个变化多端的人,一会儿像男人,一会儿像女人,但我相信观众看过这部片子以后,不会去探究她到底是男是女。关键是我有办法让我的角色和别人不一样,成为一个独特的存在。

  性别这件事,只是人们谈论的一个热门话题而已,我自己其实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而在电影里,性别只是表达一个特定人物的一种手段,作为一种特质,它和人物是并行不悖的。而在我的生活中,我身上独特的“性向”是我个性的一种折射。

 

  记者:其实你独特的外形也给你的中性气质加了分。

 

  蒂尔达:(笑)我想,这是因为我长得太高而且不擦口红的缘故,人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就自然而然地没把我当成一个女人。其实我也不知道。外表这件事很难说,看跟谁比了吧。当我去意大利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像个发育不全的小畸形。我记得当我第一次给杂志拍照片那会儿,人们都对我的长相有点“理解不了”:这个人怎么可以不刷睫毛膏也不涂口红,任由自己这么苍白?我家族的遗传基因很强大,我长得很像家里的许多人,所以从小看习惯了他们,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人群中应该是什么样了。我从小就觉得我和我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他的小胡子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