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看重新人气质 自爆每部电影都很用力


《山楂树之恋》海报

 

  用透着文艺气息的返璞归真之作《山楂树之恋》《金陵十三钗》铺路,无疑是聪明的做法。喜欢它在于它清新得像一篇诗稿,触动了你心底的某个角落,那是初恋的美好。在物欲横流的今天,那份纯真愈显可贵。

 

  失落在于“对张艺谋的期待,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越了对一个普通导演的要求”。今天的张艺谋已然是国民心中的大师,举手投足必然引来无数关注。诚如影片开拍,大家就猜测张导重回文艺片的初衷是为了在《三枪》后打个翻身仗。可大家看完影片才发现,张导似乎没有打翻身仗的用力感,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几乎去掉了张艺谋影片所有熟悉的元素,恬淡从容娓娓道来,甚至连那个狗血的白血病剧情都保留,还鲜有地加了几行字幕!张艺谋似乎离我们的设定越来越远了!

 

  “其实它外部的包装已经不重要了,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喜欢就喜欢。”这样的话,也只有从张艺谋的口中吐出才不会显得矫揉造作。不在乎挑剔的评论,不在乎票房成绩,淡定从容之态,大有“行到水尽处,坐看云起时”之风范。他带给影坛和观众的,正如其对影片本身的评价一样,是一种“洗尽铅华、润物细无声”的感动……

   

  回应 《山楂树之恋》纯爱题材、恬淡风格等话题

  张艺谋:我每部电影都很用力

著名电影导演,凭借《红高粱》《秋菊打官司》等蜚声海内外。2008年导演北京奥运会开幕式获一致好评。2010年执导的新片《山楂树之恋》为电影圈推送了两位清纯新人,掀起影坛“纯爱风”。

 


  张艺谋眼中的“纯爱”

  “纯爱,是在人的心里,不在于所谓的尺度、所谓的肢体接触”

  心甘情愿地保留狗血的结局,大刀阔斧地砍掉原著情节中网罗交叉的枝蔓,剥离掉社会和政治的隐喻元素,张艺谋要的仅仅是最原始、最本真的“纯爱”故事。从寻觅演员到剧情修改,再到摆脱过往绚丽痕迹的清新画面,无不以“纯”字先行。如果摄影机是他的眼睛,那么在他眼中回放的不仅仅是文学和艺术,而是内心对爱情的某种投射。卸掉包袱,他和普通人无异。

 

  谢晓:这次重拍文艺片,对你还有挑战么?

  张艺谋:当然不同题材有不同挑战,现在这么划分也未尝不可,所谓商业娱乐类和文艺类,但哪类都不好拍,不同故事有不同挑战。

 

  谢晓:《山楂树》这个剧本这么吸引你,是在于“纯爱”主题吗?

  张艺谋: 对,我觉得初恋故事还是挺感动人。从原作来说有很多结构不便调整,它是个流行小说,有群众基础,我也不想拍得让山楂迷们不认识了。像白血病什么的,是很多年的老招了,但实际上故事本身情节性的东西不是那么重要,它还是表达了一种纯真的爱情、初恋的情怀,这种感觉给我的触动还是挺深的。

 

  谢晓:为什么在中国一拍“纯爱”就必须回到以前的年代?

  张艺谋: 没有啊,也有导演在拍今天的啊,可能我们没注意到吧。(但似乎很难让人信服?)那是拍好拍坏的问题。我觉得每个人的初恋都是他的成长期,我们都经历过,这种感觉对每个人都不陌生,只是不同时代,表达方式不同而已,其实情感都一样。有人是一夜之间长大的,有人整个拖了一年半载,每个人情况不同。但在初恋的感情上,大家都有同感。

 

  谢晓:这种“纯爱”题材有没想过会拍给哪些年龄层的观众?

  张艺谋:没有特别设定观众群,希望是拍给所有人看的,今天全世界的好电影都是老少咸宜的,希望有这么个效果。过来人当然勾起很多回忆,年轻人可以不去关心那个时代的独特氛围,看到两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山楂树开花了是红是白都没看清楚,两人的约定是个永远,看到这些也很好。

 

  谢晓:但看片时我发现很多年轻人都笑啊,不太理解那种恋爱方式,可能他们现在完全是另一种文化了吧?

  张艺谋:是啊,那当然。那天我们编剧给我讲了个故事,真实的事情。他说他们班有两个同学谈恋爱,但从来没牵过手,后来那男孩终于忍不住在女孩脸上亲了一下,女孩一下子哇地大哭,飞奔回家,推开门,跟她妈说:“妈,我怀孕了!”我作为过来人也觉得很诧异。我倒觉得年轻人看过去的,或许再过20年,更年轻的人看他们,都有很奇怪陌生不理喻的地方,这是表面,看热闹看门道也罢,任何作品都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这个爱情你喜不喜欢,它外部的包装就不重要了。

 

  谢晓:在那个保守的社会环境里,有人说影片中男女主角的感情会不会发展得有点快?

  张艺谋:呃,这是最没有规律的。你说男女所谓的来电,有什么规律?这在全世界都没有规律,一秒钟也可,一年也可,所以无所谓快慢。而且这个我是有经历的,在农村这个环境中,城里人见城里人,马上就对眼了,因为别人都是农民嘛。找到同类了。没有必要绕弯子了。

 

  谢晓:也就是说影片中有很多东西是你的亲身经历?

  张艺谋:不一定是完全类似的情节,只是说类似的情境,类似的心理,还有初恋的情怀。在那个时段中,我们很多人都有。我们召开了很多讨论会,都是五张以上的人让他们讲一讲,像那个用棍牵手的细节就是我们编剧讲出来的。细节没有完全雷同的,只是大家经过那个时代,那算是一个禁欲的年代吧。

 

  谢晓:小说里是有一些关于性的描写,但电影没有表现,是不是怕破坏了“纯爱”的主题?

  张艺谋:这些描写,你觉得在中国能拍吗?第一,我觉得它在中国属于完不成的,或说在中国影视范畴是完不成的,你在床单底下是完不成的,你要让大家看明白也是完不成的,我无法挑战审查制度;第二,我还没有去想象这个身体接触,我是看客下菜,跟着演员走,演员进入表演后他是活生生的,这两个新演员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处理最舒服。

 

  谢晓:就是说,你并不是把 “无性”等同于“纯爱”?

  张艺谋:那不是。“纯”是一个抽象的词,它在人的心里。我记得过去看过一部电影,女的为了她爱的男人,跟外面很多男的搞,回来后给男人讲故事。你能说它脏吗?我觉得它仍旧是一种非常纯的爱。所以纯爱,是在人的心里,不在于所谓的尺度、所谓的肢体接触,不在。不是外化的,纯是在内心的。

 

  谢晓:记得你以前说过拍电影最好用画面讲故事,少用字幕,但这次却用了五六次,是有什么特别用意么?

  张艺谋:那是后期做的,我们全按结构拍完,但太长了,字幕上讲的事都成了画面,但它是两个半小时,我个人不喜欢长的电影,最好两小时以内,所以就要剪,拿掉之后前后就有些不顺畅,就用了字幕,没有特殊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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