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蕾
不久前“骂河南人”事件,郝蕾一度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备受争议,可她依旧不想做任何解释——她就是这么个特立独行的人。所以包括她为出演孟京辉的新戏《柔软》而放弃赴台湾领金马奖的做法,也在情理之中。11月20日金马奖公布的当晚,《柔软》还在保利剧院上演。孟京辉在演出结束后特意当着全场1000名观众的面向郝蕾公布了凭《第四张画》获得金马奖最佳女配角这个喜讯。郝蕾在《第四张画》中扮演一位富有爱心的妈妈,精湛的演技获得了评委的肯定。不过,郝蕾在看到精心准备的一幕时,也只是吃了一惊,包括接下来一个接一个的祝贺电话,她也没有兴奋没有尖叫,只是淡定地感谢。当晚她在博客里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无论我做不做演员,或者做不做这个行当了,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加油!生命是多么珍贵啊!不是一个职业,一段爱情,一曲挫败,一瞬成功就能够定义的!”
得金马 入行十七年的肯定
新京报:据说你获得金马奖当晚很淡定,反而孟京辉比你还兴奋,而且你认为没去领奖也无所谓?
郝蕾:是的。当天演出结束时我还不知道自己得奖,直到孟京辉出来宣布。其实早在得知提名的时候,导演就曾向我提出过调整《柔软》演出时间的计划,以便我能出席颁奖典礼,但我想我不能扔下我的观众不管,毕竟演员最重要的工作还是表演,既然我选择来演这个戏我就要负责到底。再说奖也拿到了没必要在领奖的问题上纠结,所以不遗憾。而之所以淡定,也是因为我每天演完戏都要一两个小时才能从话剧的情绪里跳出来,所以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兴奋。反而在告诉我获奖时,我脑子里闪过的是空白。
新京报:你觉得获得金马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郝蕾:当然是对自己最好的肯定。这是我入行十七年来拿到的第一个有关表演的奖项。不过我并不会觉得可以长出一口气了。因为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要做的事。我曾说我是个有点拧巴的人,这种拧巴可能没人能体会,我也不期待别人去体会。
新京报:你觉得你在演员里属于另类的吗?
郝蕾:你听到一句对姜文最好的表扬吗?就是演员分三种,男演员、女演员、姜文,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夸奖,所以我说我争取让它成为四种,男演员、女演员、姜文、郝蕾。其实,另类是别人说的,我觉得我现在特别正常。我有一段时间挺拧巴的,总想为什么别人都说我跟别人不一样?我不想跟别人不一样,然后就极力地想跟大家一样。但是,后来发现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人家说你还不如原来了。可是后来我想,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是这样想的。当你这样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你发现非常多的陌生人跟你有共鸣。
新京报:你喜欢人家说你是文艺范儿的吗?
郝蕾:不喜欢。现在很多所谓的文艺青年都很装,所以别人一说我文艺就烦,我很恶俗。
说《柔软》 这就是现阶段的我
新京报:《柔软》这次首演观众反映很好,你觉得它和《恋爱的犀牛》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郝蕾:是升华。不再纠结于一个细节,看的更远更大了。“犀牛”存在于一个情感模式里,无奈、挣扎,好像坚持到底就能赢得什么。但《柔软》没有模式,甚至没有挣扎,整出戏像“暗涌”,海啸之前的暗涌。《柔软》没有那么具体的“血腥”,但骨子里更残酷。这种残酷不是谁制造出来的,而是世上本来就有的,廖一梅看出来了,而且她让文艺青年、各种青年都能看见。
新京报:你有多久没有演话剧了,为什么这次又回来了?
郝蕾:演完《恋爱的犀牛》我就没演过话剧,到如今应该有七年了。因为《恋爱的犀牛》之前的主演是吴越,有一批追随她的观众。我想就算我再想创新,前面的模式也一直都在,我可能更喜欢全新的感觉。所以听说廖一梅老师写了一个新剧本就挺想来的,看完这个剧本我觉得太好了,那个人就是我,我为什么不来呢?
新京报:你认为《柔软》中写的“就是你”?
郝蕾:是现阶段的我,像海啸前的暗涌,让我有机会能把自己表露出一点来。可能每个人都会有一段时间认为我懂了,我明白了,我看破红尘了,我认为我可能在这一两年中懂的事情特别多,超出我原来懂的看见的所有事,但很可能再过两三年又会觉得现在的我有点傻。这说明,现在的我对我的认知是相对的,以前我会认为是最清晰最准确的,而我认为戏里我演的女医生也是这样的。
做歌手 为宣传而表演非常傻
新京报:除了演戏,据说你还写歌,出专辑,算多栖发展吧?
郝蕾:其实除了唱歌是我最想要的,其他都不是。9月份我发了新专辑《关于Ta的伤心事》的EP,这张专辑有十一首歌,那时候只发了三首。我一直有工作室,三年了,主要做我想做的东西。
新京报:那你到底想做什么?要说职业歌手你又不算?
郝蕾:原来我一直认为我应该是个歌手不是演员,但后来我发了《再回首》单曲以后,有唱片公司为了宣传,总得安排你去演出,我就觉得非常傻。而且我发现作为歌手来唱歌我也做不了。我在舞台上唱歌就想站那儿唱,但是我不是王菲,别人会把我轰下去的。我又不愿做那些特别迎合别人的事。所以在歌唱方面,我认为自己最好的演出是在《恋爱的犀牛》中,那让我觉得特别舒服特别自然,因为那是明明的世界,而不是明明为了你们而表演,这是两回事。
新京报:既然不想做职业歌手,那么你的目标是什么?
郝蕾:我是一个比较随意的人,事情推到哪儿了就是哪儿。今年我只拍了一部电影《守望者》,而且属于客串的性质,其他就一直在做乱七八糟各种不属于我本行业之内的事。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做任何事都应该水到渠成,不是谁选择了谁。就比如我现在就不喜欢向当年演唱“犀牛”里的《氧气》那样的唱歌方式。在那个时间点,那就是我,我可以肆无忌惮,不管别人的感受,我是狠狠爱的类型,所以我可以那样唱。但是现在就不会了。
新京报:据说除了音乐,你也在尝试自己当导演,有计划拍电影吗?
郝蕾:我以后要是拍电影,就找一堆导演来演,让他们受受我曾经受的折磨。
谈结婚 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
新京报:你是一个有过婚姻经历的人,对婚姻的理解是什么样的?
郝蕾:有句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最不爱听这句话,为什么有了一个形式就变成了一个坟墓?你其实守的是自己的内心,一个人幸不幸福跟他有没有婚姻是没有关系的。我认为两个人能不能面对自己的承诺以及面对自己的爱情真不真挚,这很重要。如果是真挚的,这两个人可以一辈子不结合;如果是不真挚的,领一个证有什么用?而且现在很多人都很自私,对我来说,婚姻大多数管住的是财产而不是心,所以并不是说我有一段经历,我就不相信婚姻了,或者说,我有了一个坎坷,但是我对爱情还是有美好信心的,这两种说法都很肤浅。这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事情,中间有一个过渡的灰色层面,如果你有了爱情,你的爱情是真挚的,并且能信守承诺,你对得起自己的心。我觉得婚姻就是锦上添花,所以不存在坟墓的事情。
新京报:你曾经说过如果没有找到真正的爱就不准备结婚了,现在还这么想吗?
郝蕾:对,我是说如果你只是为了找个伴的话,那还不如自己待着,因为太多的人,尤其是男孩好一点,女孩一到接近三十岁的时候(我也是那个时候结婚的),你会一下子觉得很紧张,尤其看到周围朋友都结婚了,父母再给你压力、社会给你影响,人就会妥协,心想好吧,我也应该是这样的。但我周围有很多跟我同岁或者比我大的女孩,她们就还没有婚姻经历。当然剩女现在是一个很流行的词,但是凭什么说人家是剩下的,我觉得没有必要为结婚而结婚,为了什么事而做什么事的人,他的自身是没有价值的,所以我不希望我仅仅是需要一个陪伴我的人。况且陪伴我的人很多,我的朋友多的是,跟我能真正沟通的朋友也很多,那远远好于你每天面对一个完全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你却要跟他躺在一起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个事情太恐怖了。
新京报:那你现在还没有找到这个人?
郝蕾:没有,我不想去找,顺其自然吧,有了他就会来,我觉得我没有必要特意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