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香港金像奖:现状有多糟 回忆就有多美好

 

 

  如今的香港金像奖从里到外都透着廉价感。当入围的电影不再吸引人,这个奖项也只能像它的LED一样沦为华语影坛一块可有可无的背景板:给了两项影后提名的周迅没有赏脸,给了《1942》大奖的冯小刚没有赏脸,有的只有香港演员自己从陈静到杨千嬅的泣不成声。或许香港金像奖仅剩的意义是每年给我们提供一个凭吊港片的时刻吧:毕竟现状有多糟,回忆就有多美好。

 

《寒战》大捷 《低俗》悲剧 《子弹》消失

 

  金像奖在这两年都有搞出“大新闻”的想法,虽然这可能是香港电影最差的时期,但体现在获奖记录上的确是频频比肩历史的获奖记录。继去年《桃姐》平了当年《女人四十》在“片、帝、后、编、导”五项大奖的“大满贯”之后;今年的《寒战》又以9项大奖平了历史单届最高《甜蜜蜜》。或许《桃姐》和《寒战》都是不错的电影,然而这种“一边倒”的发奖方式还是多少体现了提名影片的整体平庸。当这种“逮住一部佳片就往死里赞”的评奖方法配合着陈嘉上主席那句“金像奖如实反映香港电影工业的状态”的话一起看时,你会发现这实则是一种对香港电影的“高端黑”。

 

  这种“高端黑”还体现在香港金像奖对彭浩翔这类草根导演的“暧昧关系”上。彭浩翔的电影从价值观到表现手法从来不为香港主流影坛所接受,但由于彭对“北上”的抵制态度,如今又使他成了“坚守本港”导演中最富盛名的一个。近年多次有意肯定“本港电影”的金像奖是否也要肯定《低俗喜剧》便成为了一件很纠结之事。于是有了这次金像奖给《低俗》多项提名却不给任何大奖的尴尬结果。当然即便如此也轮不到彭浩翔不服气,罗志良的《消失的子弹》创造了12提0中的另类记录,这显然是比影片中所述的案件更令人不解的奇案。

 

奥斯卡or春晚? 颁奖礼定位不清

 

  其实奖项的归属仅仅是香港金像奖的一个重点,当我们把目光聚焦在颁奖礼本身时,才会发现这个奖项的真正衰落。首先说,在一个大众看明星跳水、进影院看《我是歌手》的时代,“香港金像奖颁奖礼”作为一个节目的定位是模糊不清的。平心而论,从目前香港电影每况愈下的现实出发,让颁奖礼变得简短而精致是把观众留住的唯一方向,而仍将颁奖礼拖到三小时以上多少是不自量力之举。

 

  具体到本届颁奖礼,此前“一直在模仿,从未能超越”的奥斯卡已然不是香港金像奖“参考”的唯一模板了。这几年在舞台设计上进行大刀阔斧改革的“央视春晚”也成了香港金像奖的山寨对象。那块犹如“Windows桌面”的LED大屏以及两旁不伦不类的屏幕方块都与近年来“堆砌LED”的央视春晚如出一辙。

 

  本届颁奖礼的另外一个硬伤仍旧是香港电影故有的“自嗨”情绪。记得几年前“掌门人”曾志伟 就曾在颁奖礼上大放厥词:“没有我们香港电影,马丁·斯科塞斯一辈子也没法拿到奥斯卡……”而当这种“自嗨”升级为一种“固步自封”时,可笑的便不仅仅是一两句司仪的台词了。本届金像奖增加了所谓“致敬胶片”的环节,并安排著名摄影师黄岳泰致辞。且不说“数字取代胶片”并非今年的突发事件;退一步讲,即便胶片时代过去,香港为何如此煞有其事的怀念?从收视率角度考虑,还有比在黄金时段“让摄影师伤感的谈胶片的意义”更令人忌讳的环节设置吗?

 

  我们知道,大洋彼岸的奥斯卡之所以能常年保持水准,是因为学院将整台颁奖礼完完全全当做娱乐节目进行精心包装,所有的表演及颁奖环节都以满足观众需求而编排,甚至是看似不可控的获奖感言也会进行内容的引导操作(比如在提名午餐会时告知提名人发言时不要一长串感谢)。在颁发本身看点不多的“技术奖项”时,奥斯卡会安排俊男靓女来颁奖以吸引眼球。但反观香港金像奖则仍摆脱不了从里到外的“自嗨”情绪。像颁发本届“最佳视觉效果”和“最佳音响效果奖”的是老演员卢海鹏,仅从娱乐性上这样安排便非常失策。另外,当一些奖项有多位获奖人同时上台时,大会竟允许他们每人分别发言数分钟,这要发生在奥斯卡,他们早被现场音乐轰下台去了……类似这种情况在本届金像奖上不胜枚举。而如果一个颁奖礼定位不清,那它所拖累的可并不仅是香港电影界。

 

  还在大陆上映的“最内地的港片”《毒战》中,古天乐演了一个真的很怕死的人,而当他为此把所有人都弄死后,自己还是死了。它现在便很像香港电影的心态:真的很怕死,也明知自己会死,但为了求生还在做着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