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芦苇借《白鹿原》剧本出版之机进行了一场创作经历谈
芦苇借《白鹿原》剧本出版之机进行了一场创作经历谈
3月16日下午,芦苇的《白鹿原:芦苇电影剧本》新书发布会在北师大举行,这位中国著名编剧和诗人仝晓峰、电视剧版《白鹿原》的编剧张光荣、电影学者陈晓云一起讨论了《白鹿原》剧本背后的故事,以及他们对于电影、剧本创作的见解。陈忠实的《白鹿原》这部小说,其电影化之路走得艰难,当它于2012年终于经导演王全安之手登陆大银幕的时候,很多人发现,这部原本极具史诗气质的作品却荒腔走板变了调,围绕在其身边的王全安与著名编剧芦苇的剧本创作口水仗,也盖过了影片本身。芦苇称自己的《白鹿原》剧本遭调包、炮轰王全安的《白鹿原》活脱脱就是《田小娥传》、王全安对不起关中水土等等言论不绝于耳。虽然如今已时过境迁,王全安拍新片,芦苇也在不久前结束了《狼图腾》的剧本创作,但《白鹿原》原剧本的出版,将这两位中国电影人再次拉回大众视线。
芦苇版《白鹿原》剧本更好看?
说起芦苇,普通大众可能并不熟悉。若谈起他的编剧作品《活着》《霸王别姬》,立时令人肃然起敬,这位深居简出的中国著名编剧,真正为剧本诠释出了“一剧之本”的灵魂。2012年上映的《白鹿原》,原剧本也是由芦苇创作,但观众最终在大银幕上看见的电影,却与芦苇关系不大,系导演王全安的“调包之作”,为此,当年两人也闹出了一场关于剧本纷争的骂战。
王全安电影版的《白鹿原》是芦苇的遗憾,他甚至直言对其评价是不及格。在早前与王天兵的对谈中,芦苇曾感叹称,“我死后我的《白鹿原》剧本如果能够投拍并公映,请把电影海报在我的骨灰盒前烧一张”,由此可见,芦苇对自己所创作的《白鹿原》剧本的重视和笃定。此次,是《白鹿原》完整剧本首次公开出版,期间前后七易其稿。芦苇说,《白鹿原》小说有40多万字,6万多字的剧本只有原作的六分之一到八分之一。横跨半个世纪的历史风云、纷繁复杂的情节、个性鲜明的人物,把这一切要压缩到一个半小时或三个小时的胶片中,改编难度非常之大。
而最后呈现在大银幕上的《白鹿原》,在电视剧版《白鹿原》编剧张光荣看来,比之芦苇的原剧本,电影人物关系所呈现的史诗格局小了,表现出来的是田小娥和几个男人的情欲关系,而芦苇剧本中表达出来的两代人间的矛盾,包括中国农村宗族祠庙体制的瓦解,以及在这种两代人的矛盾中,带来的个人生命中撕心裂肺的剧痛。王全安的电影丧失了真实感,什么都谈不上了。
张艺谋与《白鹿原》失之交臂?
曾经和芦苇合作过《活着》的中国著名导演张艺谋,总是被人们认为很“乡土”,读者总是忍不住想象,如果这部《白鹿原》由张艺谋来拍的话,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
对此,芦苇爆料说,当时《白鹿原》的剧本确实曾经给过张艺谋,而张艺谋非常也有兴趣来拍。然而,当时张艺谋面临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的拍摄邀约,分身乏术。之后,《白鹿原》的电影版权落到了王全安的手上,王全安最终成了电影《白鹿原》的导演,而张艺谋遗憾地与这部片子擦肩而过。不过,也有人质疑,如果是《活着》时候的张艺谋来拍,或许《白鹿原》会是一部好作品,但若是《三枪》时期的他,可就未必。对此,芦苇说,导演和运动员一样,是个状态的产物。比如,他最近听说张艺谋的新作《归来》不错,并对此有所期待。
人生阅历对编剧更重要?
面对很多纠结着自己并非科班出生年轻编剧的提问,芦苇在现场做了个现身说法。原来这位中国最牛编剧,也并非一位学院精英。北京出生的芦苇从小长在西安,18岁下乡、22岁当工人,可是干了一个月便不干了。芦苇言自己对工厂要求不能看小说闲书的要求“忍无可忍”,于是毅然决然的辞职,因为迁出农村的户口无法落回,在家里做了四年的“黑户”。1965年,已经25岁的芦苇因偶尔的机缘进了西安电影制片厂工作,才有了正式工作,也开始学习电影。
在提起自己的经历时,芦苇笑谈自己是初中二年级肄业,他的电影创作技巧,都是在工作中学习或者自学的。对于曾经坐过监狱的往事,芦苇并不避讳,1983年“严打”时,芦苇因为跳贴面舞犯了“流氓罪”被关进监狱,同样做过监狱的还有西安另两个著名编剧孙毅安和张光荣。芦苇笑谈,做编剧,还是人生阅历更为重要。
《白鹿原 芦苇电影剧本&剧本创作笔记》
作者简介
芦苇,著名电影编剧 , 电影策划人。由他编剧的电影屡获国际大奖,其中《霸王别姬》获第46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活着》获第47届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人道精神奖,《图雅的婚事》(策划与编剧)获第57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熊奖、独立精神奖。他的剧本《白鹿原》《岁月如织》《狼图腾》等虽尚未投拍或者上映,但一直广受关注。
内容简介
本书是芦苇编剧作品中第一部公开出版的定稿剧本,根据小说《白鹿原》改编而成,在后来拍摄电影时并未被采用。尽管如此,这部历时五载、七易其稿的剧本所承载的意义是不容忽视的,其凝练的历史感、遒劲的笔力、出色的人物刻画和高度电影化的改编技巧,自有其独立的价值,堪称史诗片剧作范本。
本书所附的别册,特别收录了回顾创作历程的深度对话与创作笔记等内容,希望读者在感受剧本自身魅力时,又能充分领略芦苇在改编这一文学名著的过程中对整体结构、人物塑造和剧情增减等方面的考量,从中了解芦苇是如何理解《白鹿原》,并运用电影化的手法进行艺术处理的。
芦苇自述
我在《白鹿原》剧本里,从封建帝国崩溃的前夜一直写到新政权的建立,但对原著的内容做了很大的取舍。我用人物命运来揭示时代命运——中国文化面临的问题就是裂变了、断根了、无后了,传统道德、传统理念断层了,而新的道德、新的理念并没有取而代之。这是最可悲的地方。《白鹿原》小说有价值,在于它讲的是这种伦理的断裂对于普通人命运的影响。我在剧本里牢牢抓住了这一点。你时刻可以看到两代人的冲突、两代人不同的选择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