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万科是有价值的壳、是唐僧肉

2016年11月19日，王石现身广深媒体年会，对于近期的股权之争再次发表观点。一方面对宝能道歉，另一方面试图用情怀“自救”——抛出“相信文化的力量、相信资本的温度、相信政策的约束”，并主动示好中小股东，称欢迎民营资本、愿意站在小股东的位置上，更明确阐述了万科的业务状态：已经从传统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转型成一个技术公司。

在资本面前，王石承担着保卫万科的责任。在宝能收购万科股票的前期阶段，直言无忌的王石曾在公司内外多个场合表示不欢迎宝能，并直斥宝能老板姚振华为野蛮人，这让王石本人和万科陷于被动中。显然，王石个人亦从股权大战中有所成长。他压抑了部分天性，表示带稿上场、对敏感事件慎言是为了不让万科公关同事“心脏病发”。

王石说，万科要搞绿色建筑，推动住宅产业化，已经从底线上升到责任。“有人说王石你不务正业，做一些跟股东（和公司）不相关的事情，但是就我看来，他们很相关的。万科在全国进入了60个城市，过去一年，我去了50城。在我远离万科总部的时候，我依然会惦记着资本市场上的万科。”

王石承认资本的力量，但认为“资本也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不应该是想干嘛就干嘛，要对大股东负责也要对中小股东负责。万科是有价值的壳、是唐僧肉，大家都想拥有它。各种资本都对万科感兴趣，有些资本看上了万科的文化、有些看上了万科的壳。”

以宝能为代表的资本力量是遵循市场原则抑或是丛林法则，不同立场的人设有不同的定论。但就王石而言，“对于资本市场的野蛮做法，很欣喜看到北京方面已经有所限制了，万科会在这种限制和完善中得到解决。”

“南玻高管辞职，（社会）把万科联想起来，我不想展开议论。要是资本能轻易把（万科）文化强暴了，那么(万科)文化也太脆弱了。南玻之类的现象之前就有，只是没有被大家太关注而已。直至万科出事，万科的案例在资本市场上非常典型。”王石欲语还休，表示资本有温度，没有理由不乐观。

曾批评宝能和资本杠杆的王石给外界留下资本洁癖的印象，在国资和民营资本面前亦有倾向。但这个夜晚，他选择为自己和万科正名，“万科是国营出身，后面是混合所有制，万科没有国营企业的作风，能发展成这样很大作用是（发挥）民营资本（的积极性）。”王石说，万科不可能不欢迎民营资本，万科选择的混合所有制、发挥所有资本的经验的一条道路。

无论是万科与宝能的二人转，抑或是敌友难辨的恒大加入战局，华润自此至终都是影响万科命运最为关键的一环。王石不忘公开感谢华润。“虽然和大股东华润在某些方面意见不同，依然感谢华润的督促，过去一年，万科在信息更加及时、规范的披露上得到完善。”

王石强调文化的作用，并表示会和万科团队一起坚守万科文化。“尽管身处这样的变动和不确定中，万科员工有所担心，但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万科文化很重要一点就是在特殊时期把业务做好。”

股权大战给万科管理团队的稳定性带来考验，万科管理层多次公开谈及公司现阶段的大考之一便是维稳。王石在台上透露，“不少猎头公司打万科员工的主意，从中层甚至到我，开出的价格到了不可抗拒的地步，但是我们的团队依然稳定。”

此际，离2017年万科董事会换届时间仅剩4个月，留给王石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随着恒大的入场，万科股权争夺战情况之严峻有增无减，而相关利益方在深圳地铁的引进方案上迟迟未能达成共识，使万科再度推迟向股东寄发发行股票购买深圳地铁集团资产的通函。

早在2014年，万科就提出了从单纯的房地产开发商向城市配套服务商转型。站在台上的王石是有底气的，他说，“万科已从传统的房地产公司转型到技术公司，发展还在继续，对万科的业绩来讲，真正的增长现在才开始。”

言语之间，王石对万科的未来依然充满信心。

王石演讲的五个要点

1、关于股权之争：资本市场的不健康做法已得到了限制

谈及万科股权纷争，王石表示尽管股权纷争还没有落地，但是北京（监管层）已经发布新的政策对资本市场不健康的做法作出很多限制。他对万科未来有信心。

王石称，“掌握资本的后面是有温度的，我没有理由不乐观，我们对中国的发展乐观，对于万科尝试的混合所有制企业（体制）乐观。万科代表的是一种状态，我们在万科的案例当中，可以看到现在金融市场和实体经济的关系。

王石表示：“我们的纷争还没有最后落地。但是北京出现了新的政策，对于资本市场不健康的做法做了很多限制，过去的一些做法以后是不允许的。万科的文化会在这种解决当中，得到进一步证明和进一步发展。”

在王石看来，万科现象之前就有，只不过没被大家太多关注而已，比如在深圳市场、上海市场，更别说在20年前的香港市场，万科在当今非常有典型意义，如何让其健康的发展下去，我相信媒体的监督力量、批评力量包括对我本人。

2、关于宝能：王石再度对姚振华隔空喊了“两个道歉”

尽管距离天山峰会已经过去近一年，在会上，王石对于自己之前天山讲话“关于企业不能做万科第一大股东”等言论做了澄清和反思。

王石称，我做的不合适的，我会及时纠正、改进，比如对姚振华先生，大家都认为我说的“野蛮人”，我记得在临时股东大会上我站出来公开道歉；比如在天山的喊话“不欢迎民营企业成为万科大股东”这种误导，我无条件道歉。

王石说道，“在中国未来的发展中，我相信大型国有企业在中国相当长的时间占据主要的位置，我们民营企业也会继续蓬勃发展，混合所有制企业也会做一种尝试、资源整合的重要的力量，万科选择就是这种。”

3、关于华润：感谢华润的督促

对于万科的原第一大股东华润，王石在会上也时不时提起，并且表达了对华润的感谢。

王石称，“大型国营企业、民营企业都是中国经济的重要力量，而混合所有制企业也是非常重要的力量，万科就选择这样的一条道路。万科是国营出生，（成立）四年后建立了混合所有制，我们是民营的风格。

王石表示，“无论是原来特发（深圳市特区经济发展公司）还是之后的华润，（都是）充分放权，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万科才蓬勃发展。我们确定为混合所有制，就应该吸收各种资本经验，吸收各种有效的做法，在国际上亮出中国企业的新模式。 ”

而在被问及对中小股民有何表态时，除了感谢股民，他还表示万科在进一步完善规范信息披露，保证全体股民权益，而这一点“得到了华润的督促”。王石表示，相比今年6月在微信朋友圈对华润喊话“遮羞布全撕去了”，王石在措辞中对华润的态度明显变得温和。此时重申万科坚持混合所有制，不免让人猜测，王石与华润的关系可能已经“破冰”。

4、关于万科文化：能够抵御资本的力量

王石称，有影响力的企业，都要讲情怀，“很多人说万科不错，但我这个董事长不务正业，我觉得我正是在坚守万科文化——透明、制度、规范、社会责任，有底线，有目标。我们为什么搞绿色建筑？就是从坚持底线到主动承担社会责任。我觉得我捍卫的就是这些。”

在会上，王石对于南玻A最近高管团队集体出走事件也谈到了自己的看法，“南玻事件，人们自然而然地会和万科联系起来，我不想发表更多议论。但还是就万科谈谈，我相信万科文化能够抵御资本的力量，为什么还有信心，因为如果资本把文化强暴了，那这种文化太脆弱了，万科文化（在股权之争中）扮演了中流砥柱作用。”王石说：“南玻现象，因为资本力量导致如今的局面，但在万科的案例中，我相信（万科的应对方式）在当今是非常有典型意义的。”

“现在各种资本都对万科有兴趣。有一种无非是为了壳，还有一种是把万科看做唐僧肉。万科的股权之争慢慢明朗，一年过去了，我和团队坚守的万科文化没有任何动摇。在这种不确定中，万科团队依然在坚守，这就是职业经理人的操守。”王石说。

5、谈公司：猎头开了不可抗拒的价格挖人，包括我在内

而在股权纷争以来，王石称有猎头公司找过他和万科中层团队，开了不可抗拒的价格。

王石提到，谢谢中小股民对万科的信任，万科会进一步规范信息披露，保证全体股东的权益，同时公司管理层会继续做好本职工作。

王石指出，“不妨说，猎头公司开出了中层团队不可抗拒的价格，甚至对我。但我们团队依然稳定。”王石称，万科新的增长才刚刚开始，目前已从一家房地产公司成功转型为一家技术公司。而这也是万科方面第一次对转型这件事有清晰的阶段式总结。

值得一提的是，恒大在今年8月4日开始不断买入万科股票。目前已坐稳万科第三大股东。

不过，在会上王石并没有正面回答关于恒大的问题，他表示涉及个体公司及具体股权不表态。问他，认为恒大是视万科为壳资源，还是唐僧肉？王石反问，“你说呢？”

值得指出的是，自万科遭遇股权之争以来，万科A股价不断创新高。截至11月18日收盘，万科A报27.72元/股，而在当天股价一度涨至28.99元/股，创下历史新高。

按照目前的公开披露信息，在万科的持股方中，宝能系持股比例为25.4%，华润持股15.24%，恒大持股9.425%，安邦持股6.18%，万科管理层通过其资管计划持股4.14%，万科工会持股0.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