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宏：数字技术决定数字经济

2017年05月26日，数字推动新经济——中国数字经济论坛在贵阳举行.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技术与标准研究所副所长何宝宏先生以“数字经济：新技术，新机遇”为题做了演讲。

以下为观点提炼：

1、网络另外一头是云计算，所以催生了互联网行业的发展，抑制了电信世界的发展

2、区块链是技术的一小步，但肯定是数字经济的一大步

3、人工智能的三大基础力量，新数据，新硬件，新算法

【何宝宏现场演讲实录】

非常高兴，我又一次来到贵州做一场演讲。数字技术决定数字经济，有什么样的数字技术必然决定了什么样的数字经济，这句话是我说的，我今天主要讲的是新的一些技术，目前发展的一些情况以及后面可能的一些机会。

我们现在面临的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时代的变迁，很多时候是技术决定的，包括我们的金融，金融业几十年的创新基本上就是技术的创新，是计算机技术在金融行业的应用。几十年前我们发明了互联网技术，它有一个基本设计的思想，我们在设计一个网络或者一个技术的时候，牵扯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网络和终端，终端的复杂性多一点，还是网络的复杂性多一点？互联网选择了让终端多干活，让网络少干活。

这种将我们整个系统或者整个IT系统的复杂性移到网络边缘的方法必然会导致网络边缘产业的兴起，什么是网络边缘产业？

放在网络两边的是手机，网络另外一头是云计算，所以催生了互联网行业的发展，抑制了电信世界的发展，电信的世界因为互联网的出现好日子走到了头，今天我们又在做另外一个事情，就是云计算，我们的互联网技术是把复杂性往两边迁，这意味着新的一轮开始了，所有技术的创新，资金都往云端迁。

与云相关的产业必然会兴起，我们用大数据搞什么？搞人工智能，所以导致了云计算以及它的同盟军这几年非常兴旺了，十年了有利必有弊，云的兴起抑制什么产业的发展？说不定终端产业的发展会受到云计算的抑制，所以我们看到这十年终端产业做不太好。

云计算经过11年的发展基本上经过了下半场，也证明云计算的价值是存在的，可以说它进入了下半场的发展，大家都在说下半场的发展，所以我只好换一个词，如果说上一个十年我们证明了云计算是靠谱的，那么下一个十年云计算要干什么？

我们要证明云计算不是一个颠覆性的产业，因为云是我们数字经济的基础设施，这个基础设施打不好谈不上数字经济的发展，所以十年之内云计算必须变成传统产业，所以我的观点是十年之后必须让云计算变成一个传统产业。但是现在跟我们想象的还有很大的差距，全球云计算产业规模不是很大的，增长还很快迅速，未来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公共云市场基本上确定了，无论是在美国市场，还是中国市场，我的所有演讲基本上都是中美两个市场，因为欧美和日本没有什么要讨论了。公共云的竞争态势已经初步决定，现在已经不能靠单品了，要看生态了，你得做一组产品，所以可以看到除了资金，技术门槛已经明显提高，你做单品不行了，必须做生态了，所以我们看到这两年不大可能有公共云的创业公司，因为这个门槛变得非常好了。

这是我们研究院对公共云服务市场的调查研究报告，可以基本上得出这样一个判断，IaaS已被市场广泛接受，PaaS成为创新创业的平台，已经不再会有人买服务器拉线了。Saas的规模还比较多，70多亿量级，但是SaaS特别分散，没有巨头的出现，这跟传统软件市场框架比较相似。

云计算规模效应集中，但是集中也有问题，离我们用户的距离太远，会传送很多必要的数据，所以从去年到今年开始边缘计算兴起了，因为很多的计算没有必要都集中到云端，比如说正在兴起的物联网，没有必要把海量的数据送到最高的地方去再送回来，太麻烦，成本太高，所以边缘计算正在兴起。其实我研究了20多年的互联网，其实所有东西都是这样的，电话也是这样，有集中就有边缘的，路由器有边缘，内容服务也是这样的，计算也是一样，有集中就会有边缘。

今天我们云计算发展到什么状态？开源正在发展成为企业的行为。如果说全球的开源产业在十多年前，基本上是山寨商业版本的软件，今天全球的开源产品已经走到了引领全球技术的创新了，技术创新基本上都是开源引领的，其实开源已经成为引领全球创新的力量。信息产业的规律就是赢家通吃，剩下的抱团取暖，抱团不是说你抱着我，我抱着你，这事只能发生在儿歌里面，因为我们毕竟是竞争对手，我们必须抱一个开源社区的东西，第一名一般不做开源，第二名及往往基本上都抱着开源玩。

我们中国开源引领的力量在我个人的观察中已经由两年前的个人和学术机构转向了产业界，这两年非常明显的信号产业界开始引领开源的发展，以前都是学术界的，这是要特别注意的一个现象，我们现在做的所有东西都是虫开源来的。

刚才提到了中国SaaS的总结总结，增长迅速，缺乏巨头，很传统的软件基本上都迁移到SaaS上面了，大多数采用免费的ERP和CRM。

我们在采购的时候也有一个70%的现象，就是70%的企业会采用软硬件整体解决方案部署专有云，很少企业会采购虚拟化软件或者虚拟化管理软件等等，而是采购端到端的整体解决，包括软硬一体，因为70%的企业会将企业管理系统承载在专有云，这是一个清晰的调查结构，核心业务不愿意放在公有云上去，我们国内的设备厂家基本上成功的都转型成了私有云的提供商，企业选择专有云或者私有云的首要原因是安全性、可控性好，公有云是我们的未来这是肯定没有做的，因为成本点，但是不要忘了可控性、安全性也是要考虑的因素。有人说必须现在全都是公有云，这肯定是瞎扯淡。

行业云正在发展成为热点，不同的行业对云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搞游戏的人对云的要求肯定是弹性要好一点，对党政机关来说要那么多弹性干嘛，你给我安全性高一点就好了，所以每一个行应对云某方面的要求不一样，所以行业云肯定会兴起，因为每一个行业要求都不一样，金融、电商等等大家都在做。

这是可信云测试里面统计结果，可以发布一下国内基本的统计结果，IaaS市场竞争基本上差不多了，而且中国、美国市场都差不多，85%的IaaS说的就是云主机，云分发越来越多。企业级SaaS增长非常快，开源解决方案基本上都是用私有云或者专业云的，这是非常明显的。

刚才说的云计算，我说的是一个上半场，大数据的发展相对云会滞后几年，没有那么成熟，云已经发展11年，大数据如果从2012年麦肯锡的报告谈也就5年的时间，所以还没有到那样一个结果。

技术创新持续活跃，专利申请高速增长，我们统计了一下有300多项大数据的技术，有这么多种技术肯定很多人搞不明白，这么多技术天天都在变，有300多种技术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大数据不会忽悠，忽悠几年大家还在创新新技术，说明大家没跑，还在创新新的技术。第二这么多技术还在玩，就说明我们的技术还没有稳定下来，主要的一些技术还没有稳定下来，还需要一个过程，需要一定时间去淘汰已经呈颓势的一些技术，就是我们还没有完成技术第一轮淘汰，表明不是忽悠，表明这个过程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技术的解决方案没有稳定下来，当然专利申请也是很高的，非常明显的一个态势。

我国大数据产业基础高速增长，这几年大数据的增长还是很好的，现在做大数据基本上不太挣钱或者有点亏本，这很正常，不要担心，几年前搞云的人也在问我不挣钱怎么办，好像产生的价值没那么大了，我说忍一忍，等两年，大数据还需要熬上几年才能挣钱，挺住。大数据产业热力图，大概沿着45度的斜线就这么分布者。

企业要做大数据核心是数据源，大概49%的企业在做大数据应用的是自己企业内部的数据或者说客户的，或者用户的一些数据等等，这个里面清楚表明我们的流通市场不发达，就是你用的数据或者你家里用的东西还是男耕女织来的，不是市场上的，说明我们的数据商品或者流通还很不发达，这是很明显的一个统计结果，所以我们看到国内关于数据流通正在日趋的活跃，因为这是必然要做一个事情，虽然这个事情做起来很难，但是这是必须要做的。

去年底的《网络安全法》为数据流通划定了红线，规定了相关主体关于个人信息保护的义务，包括运营商和监管机构的主体，原来人大相关规定中不允许个人数据买卖的，去年通过《网络安全法》说，严格保护个人数据安全的情况下可以通过匿名化方式的处理为数据流通交易提供可能。

数据应用的场景不断丰富，这是各个行业应用大数据的情况，我很惊讶人工智能的泡沫怎么大，明年这个泡沫肯定会更大。企业大数据应用的场景主要是做数据个人的画像、营销、优化企业内部的管理流程等等，目前从我们右上角的可以看到，数据应用的目标，我们对数据的应用还是比较初级的，基本上用于用户画像、营销、优化企业内部等等，大数据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们只是刚刚做了一点事情。

简单谈一下区块链，这又是一种数据库技术，不要把它说的太过了，记住，我们整个信息通信产业是由计算、网络、存储三大基础组成的，而我们区块链是与存储相关的技术，不要吹牛区块链会颠覆这个世界，它颠覆不了，它连这个行业都颠覆不了，你能颠覆5G吗，你能颠覆光通讯吗？不可能，不要觉得自己太高大上。目前正在从单个的应用开始往平台化应用发展，这是普遍的一个规律。这是数字资产一些简单的统计，成功后必然是平台化，这是所有事情的必然规律，我们正在做平台化这个过程，才开始两年左右的时间，如果没有意外距离成功还得几年时间，比大数据还晚，大数据比云计算发展晚几年，区块链显然又要晚几年，所以做区块链要多撑几年。

它是一种新型的数据库技术，互联网构造了一个全球的信息库，降低了商品流通、搜索成本等等，我们对于交易环节里面记帐系统是没有开放的，互联网在各行各业的渗透没有完全完成，只是渗透了一部分，也可以说是区块链就是互联网+的一个组成部分，所以也是数据库家族一个新的成员。区块链我们有很多现实的问题要解决，我们责任主体是什么，监管怎么办，如果系统有BUG怎么办，这个问题已经出现了，比如说匿名就可以用于诈骗，任何事情都有两名性，代码是谁写的？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我研究互联网这么多年，1996年的时候硅谷发布了一个互联网宣言，谈到互联网不欢迎工业时代的政府，我们是自由开发的，你把互联网三个字换成区块链三个字是一样的，所以我们还是要回到现实中来把区块链的优点充分发挥出来，但是必须要结合现实世界去走，当年互联网也是这么去做的。

区块链虽然是技术的一小步，但是肯定是数字经济的一大步，传统的复式记帐最大的问题是会计做假账你没办法，区块链上每一笔记帐都可以做到第三方的审计，我们需要智能，而不是人工，所以需要在事中引入第三方监管的数据管理领域，我们发明了一个三式记帐法，这真的是技术一小步，数字经济一大步。

AI大家说了很多，简单提一下，我们知道所有的技术有Gartner的曲线，这个图就是人的贪婪和恐惧在技术领域的体现。但是人工是这样的，下去了上来，下去了又上来，从来没有一个技术走出这样的一个曲线，这至少说明人工智能不是一个技术，技术从来不走这样的线，所以人工智能不是技术。

我们今天的人工智能其实还是一种蛮力计算，靠无数的计算资源解决一些问题，今天所有的技术都是开源的，开源的重要之一就是希望根据我的开源搞一套生态，这是高手的玩法，就是一开始就要玩生态，要玩生态必须开源，让大家跟着你一块走。我们今天说大数据，大数据是石油，石油在地球上存在多少万年了，为什么以前不是战略资源，现在才是战略资源，就跟数据一样，因为我们处理石油的成本降低了，经济上划算了，同样我们处理数据的成本降低了，我们可以很划算的处理大数据，太贵的话就不玩了。

人工智能的三大基础力量，新数据，新硬件，新算法。我们以前用CPU，后来有GPU，今天谷歌说我们需要给人工智能设计专用的硬件，所以硬件技术的进步使得它的算法或者能力提高了，当然算法的改进也是很重要的，深度学习等等，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两面性的，进入深度的时候一定是把广度缩小了。

最后机遇观察，AI仍处于新一轮技术发展的初期，现在很多的突破并不是颠覆性的，是很稳定的一个增长，主要靠的是蛮力，今天如果你不说大数据，人工智能就是算法。

最后我个人做一点判断，大家很担心人工智能会不会控制人类，颠覆人类，我个人认为是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为什么呢？我们的IT行业有三个教父级的人物，我们今天使用的计算机是冯.诺依曼算法。另外比特的定义，是香农定义的，他说比特是剥离了语义的。有些事情，是不可计算，这是阿兰.图灵讲的，所以得出一个结论，我个人的观点是至少我们这一代的IT技术，基于我们这一代IT技术的人工智能是不可能超过人类的，我们需要新的技术理论，技术架构，技术突破，这一代的技术是往南走的，人工智能会往北走，走是可以走的，大家会非常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