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枫、姜敏、Andrew Shewbart & 刘欣伟 对话“教育”

2018年6月13日-15日，由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上海市商务委员会、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政府指导，上海市长宁区青年联合会、亿欧公司联合主办，拼多多协办的“2018全球智能+新商业峰会”在上海长宁世贸展馆举办。

本次峰会以“AI落地，产业升级”为主题，现场聚集超过5000位AI行业内外人士，共同探讨AI目前面临哪些挑战，当下如何商业落地，未来将会怎样发展等问题。中国科学院院士王曦、阿里巴巴集团技术委员会主席王坚、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教授Michael I.Jordan、猎豹移动董事长兼CEO傅盛、科大讯飞执行总裁胡郁等作为演讲嘉宾出席峰会。

在6月15日智能+教育峰会上，论答创始人兼CEO王枫、真格基金投资副总裁姜敏、爱乐奇执行副总裁与董事Andrew Shewbart、优胜教育董事总经理刘欣伟就《技术驱动还是服务创新，AI时代下教育企业的战略重心》展开讨论，真格基金投资副总裁姜敏担任本次圆桌论坛的主持人。

【现场对话实录】

姜敏：这是我第一次主持圆桌，先请三位嘉宾介绍一下您自己和所属的公司。

王枫：我叫王枫，我是论答的创始人，我们为中小学培训机构提供人工智能综合解决方案。

Andrew Shewbart：爱乐奇是为了培养未来领袖，提供高质量的内容和产品给教育培训结构的公司。

刘欣伟：优胜教育是做线上线下混合教育的机构，很高兴认识大家。

姜敏：2011年到2012年之间，一起作业和英语流利说等公司就已经把语音识别用到教育里面来了，再后来出现了以学霸君、作业帮和小猿搜题为代表的拍照搜题公司，再后面才出现了做自适应学习相关的公司。

从整个行业来看，教育行业跟AI的关系分成两派，一派的重心是研发底层技术的或者在底层技术基础上做产品的，另一派的重心是做服务，但是会用到AI技术的。

论答是一家技术驱动的公司，属于第一个派别，就先请王枫博士再详细介绍一下论答的业务，可以重点说明一下AI在各个环节是如何应用的。

王枫：人工智能在教育里面的应用比较宽泛，我把论答所做的作为一个案例分享给大家，我们最核心的价值是我提到的人工智能综合解决方案，从它的应用价值来说，本质上是从根本解决优秀老师供给的问题，让一个一般的老师配上人工智能学习达到优秀的教学水平，我们说一下怎么做到。

现在外面名师非常稀缺，在上海一小时2000元都找不到名师，为什么名师价格这么贵？因为名师可以把孩子的成绩提上去，一个名师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孩子的学习问题，做到这一点需要老师有很多年的教学经验，这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培养出来。

论答的人工智能解决方案相当于一个名师，我们能找到孩子的学习问题。以中考代数为例，8道题就能判断一个孩子中考代数的74个知识点掌握得好或者不好，薄弱点是什么。其中把每道题摸清楚仅需要3分钟，74个知识点只需要24分钟，像医生看病一样，最终找到病因，要不没办法开药方。

姜敏：我一直困惑8道题就可以发现74个知识点是否薄弱吗？

王枫：因为AI像人大脑一样运作，对机器而言，每个知识点有两种情况，掌握和没有掌握。系统通过算法和大量的数据进行运算，优化之后判断每个知识点掌握的可能性，当系统对你足够了解的时候，就会出相应的题目，找到孩子的学习问题之后，再针对孩子的问题进行教学，用学习路径推荐方法，用最短的时间攻克难关，这是一个名师的必杀技，而70%以上AI系统都已经做到。

姜敏：王博士代表技术派，优胜和爱乐奇具体是做什么业务的呢？在哪些环节用到了AI技术？

Andrew Shewbart：我觉得不能把服务和技术分开，技术是来帮助你做好服务，B2B模式是要帮助机构的客户解决他们的痛苦，我本身在这个行当里面做了20多年，当过老师，开过很多学校，我在爱乐奇超过10年，一直在做B2B，为什么呢？我在当校长的时候，发现其实线下机构的痛点在于每个角色的需求完全不一样，学生、家长、老师、校长的需求都不一样，小朋友想要开心快乐，校长想要提分，有更多的学员，并且学员要导流，把续费率提高，老师想有课前准备，课后的分析情况。

通过AI技术，能满足每个环节、每个角色的需求，家长觉得课程是一个黑匣子，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分数出来才可以知道，现在通过很多课后的平台，爱乐奇提供的应用，马上就可以让家长和老师知道孩子对知识点的掌握程度，解决痛点，技术的优势在这方面。

刘欣伟：我们属于服务派，服务是产品的本质。简单介绍一下，我们是做个性化教育的，同时我们有自己的线上学校，以及通过AI植入，把智能体系，内部的管理体系和师资培训体系都结合起来，从技术和服务的角度看，我认为服务满足需求是产品的本质，技术一定是为了满足一个特定的需求而使用的。

中国有五千年的历史，教育至少也有五千年发展历程，从五千年以前的教育到现在的教育，迭代非常多，新技术层出不穷，有新的技术不停地迭代，现在的话又进一步深化人工智能教育，我觉得本质上是更好地把知识传播给下一代，培养更好的人才，这是本质。

至于AI技术的应用，跟台上几位嘉宾分享的相似，测评、推送题目，根据学生的个性化问题给出相关的建议，这是我们在C端学生端做的。由于我们是加盟连锁体系，对B端的培训，业务管理，相关的建议策略也比较多，通过长年积累下来的经验输入数据体系里面反馈给B端。

姜敏：我想请教几位，当市场提供新的技术或者产品的时候，对于创新的东西有一个接受度的问题，你们怎么说服你的用户使用你们的产品，有没有什么技巧或者故事？

王枫：AI在很多人听来还比较新，其实大规模商业化应用已经开始，AI的话不存在说服，本质上来说，像现在我们使用手机一样，10年前大部分人会觉得我要一个智能手机干什么，现在再来看的话，大家没有手机都有焦虑症。

最终要聚焦用户的需求，AI不是替代培训机构和老师的，AI是给我们的客户解决问题的，我们能够解决你的核心痛点，帮你把教学质量提上去，另外，对于学校来说，给孩子减负取决于到底学多长时间可以让孩子学习的效果更好，效率更高。

姜敏：核心还是提升了教学效果？

王枫：提升了学习效果和效率。

Andrew Shewbart：我再补充一点，除了技术帮助你做到更有效的教学效果，我觉得还要好的内容，大部分的机构用的内容是引进的教材，比如说国外的学校体系，或者当地的教材，但是他们没有考虑教材适不适合孩子的学习能力，刚才嘉宾说得非常对，你要用技术改善你的教学效果，但是退一步，你还要有好的内容。

在这个技术的架构里，你才可以实现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短期目标大家都认同，为了考试学英语。长期的目标是通过线下线上混合教学方式，培养小朋友自然地开口说英语的能力。我觉得AI可以帮助我们提分，也能判断孩子的专注度，如果线下的内容和线上的内容是一致的，完全匹配，我们可以通过语音识别判断孩子的口语、语调是否标准，AI可以提升这方面。

姜敏：爱乐奇同时提供技术和内容的。那论答现在也是这样的吗？

王枫：其实算法离不开内容，题和知识点对不上号没有价值，我们有自己的教研团队，一起开发这些内容。

姜敏：我们做投资有一个很大的挑战，我叫做创新的道德绑架，比如说来一个创新的内容，讲自适应学习可以提升100倍学习效果，会有人反对创新，道德绑架你。一个事情一定是有正反两面的，AI不是万能的，肯定有它做不了的事情，每个项目都要相信创新性，大家怎么看AI在教育行业也有做不到的部分。

刘欣伟：我是这样认为的，AI作为一个技术，需要看它的发展周期和时间，现在发展到这个阶段，还没办法评论有没有更好的技术模式，至少现在没能解决人和人情感的互动问题。

在教育管理里面，教书是传授，通过AI，可以实现标准化的操作，因为它是单方面的传授，但育人里面有很多人格的东西，很多时候会发现小学时候老师对你影响非常大，老师的脾气对很多孩子愿不愿学习这个课程，甚至人生观、价值观都会产生影响。

现在的AI技术可能不太成熟，没有办法完全替代人工，在教育这个话题上面，人工+人工智能才更完善。

姜敏：德育是比较难解决的，知识的传授目前看来是可以的，培训行业有什么是AI做不了的？

刘欣伟：从理论来讲可以做到，你的数据足够大，样本足够多，模型更加完善就可以做到。看过一个报道，中国的中医很神奇，外国人想学中医，但中国人不教他们，美国就收集了中国100名的中医问诊模式，学习了70%，我认为它是不够理性的，现在这个阶段AI能发挥多大作用取决于样本，在教育行业，想要完全取代老师，培育个性化的学生，数据量积累和模型的积累还需要不断的提升。

Andrew Shewbart：短期内无法替代老师在感情上的活泼度，我从来没有主动把手机拿给孩子，他自己会打开教学应用去配音，或者是看视频，或者听音乐。孩子对产品的要求就是好玩，你让AI或者整个系统能吸引小朋友，让小朋友自己去跟AI玩，我觉得这个是非常大的挑战，短期是很难解决的问题。

王枫：从教育来说，有两种职能AI很难做到，一种是看护，我们去找一个钟点工，我相信他看到的信息比AI看到的多。另外，AI做不到知识传递，我拍几个名师视频就搞定了，哪怕我们的系统特别精准，可以精准找到孩子不会的知识点，很多孩子在学习过程中，看了视频还是不会，这时候需要老师一步一步把它拆解开来，然后进行分析。

姜敏：AI不能做知识传递吗？

王枫：也可以做，但在应用过程中我们发现了问题，知识传递时需要一个老师保持强互动，激励孩子学习，投入到学习中去，如果孩子不投入到学习里面，根本不学，再好的技术也是白搭。

姜敏：传道这部分大家是认同的，要人来解决，授业上AI可以慢慢替代，有人监管的情况下可以替代。

我最近在行业里看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尤其是AI的应用上，想跟大家分享，看到一个做口算拍照的，小学生做的口算本，其实很简单，老师和家长不愿意看这个题，家长拿手机拍照，就知道对错。还有像刚才前几个演讲嘉宾介绍的，在线一对一模式里，把声音识别应用到里面，一个40分钟的课堂，老师说多久，孩子说多久，如果老师的说话分钟少了，就看看有什么问题，三位有没有看到什么新的有趣的教育应用，和大家分享一下。

王枫：AI里面有一个应用，就是通过数据来分析甚至预测成绩，我们有一个新的技术正在开发，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就是科学算分，中考、高考，你想达到的分数都可以倒推出你应该一步步学什么。

Andrew Shewbart：我们可以识别孩子回答问题时候答案的长度，判断他的表达是否流利，还有孩子是否开心也很重要，可能很多机构是做一对一，我们爱乐奇是做1对3，这个效果是比较好，因为朋友彼此都认识。

在上1对3小班课的时候，家长最大的投诉是，你为了一直跟其中一个孩子对话，另外两个没有理另外两个孩子，通过AI技术可以看到老师是不是在和不同的学生交流，这也是一个比较不同的例子，因为时间就不多说了。

刘欣伟：我们有to B的智能营销系统，通过校区端数据采集，经过处理后给B端提供一些营销方案和相关策略的指导。

姜敏：有什么实际的效果？

刘欣伟：通过数据库回来的销售数据，或者市场数据，可以发现销售人员的知识背景，表达方式对阶段性的产品会不会有问题，通过这种方式能有效提升销售人员基本的业务能力。

姜敏：谢谢三位嘉宾精彩分享。我觉得这些问题不一定有正确的答案，从不同的视角看一下，先人工，后人工智能，还是先人工后智能后人工，都有很多很好的企业走出来了，没有唯一的路径，只是找到自己适合的路径，做技术找到自己的应用场景，做服务的应该赶紧拥抱AI，时代的洪流到来了，再不拥抱，就已经晚了，再次感谢三位嘉宾，也感谢亿欧提供的交流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