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玉屑》卷六里面提到王安石说的“诗家语”,就是说诗的用语有时和散文不一样,因为诗有韵律的限制,不能像散文那样表达。要是我们用读散文的眼光去读诗,可能会忽略作者的用心,不能对诗作出正确的理解,那自然体会不到它的好处,读了也不会有真感受。明朝的钟惺对此,运用了文学家的夸张手法,故作惊人之笔,说唐诗人岑参的这首诗千年来只有作者和谭元春懂得,这样耸人听闻,实际上是夸耀他们对诗的理解的深刻。从谭元春的批语看,他们对于诗家语也确是有体会的。不经他们指出,我们读这首诗,可能会有些迷糊,感到前言不搭后语,不知在说什么,也体会不到作者在运用诗家语的特点。岑参《还高冠潭口留别舍弟》:“昨日山有信,只今耕种时。遥传杜陵叟,怪我还山迟。独向潭上酌,无上林下棋。东溪忆汝处,闲卧对鹭鸶。” 钟惺批:‘此诗千百年来唯作者与谭子知之……”谭元春批:“不曰家信,而曰山有信,便是下六句杜陵叟寄来信矣,针线如此。”末四句就将杜陵叟寄来信写在自己别诗中,人不知,以为岑公自道也。忆汝之“汝”字,指杜陵叟谓岑公也。粗心人看不出,以为”汝“指弟耳。八句似只将杜陵叟寄来信掷与弟看,起身便去,自己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