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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徐州,这是《左右》上映宣传首轮的最后一站。不知道二轮会否这么跑,反正总算要和《左右》说再见了。两年多,一部看似简单的东西,从它诞生在自己脑子里,直到今天,两年多了。时常抱怨,很想随时开溜,可是,你走了,谁来做这些事呢?编剧、融资、拍摄,后期制作、修改、审查、等待、安排电影节、出故障(小到哪怕是转错一次磁)、宣传,不停地采访、说话,哪一个环节你可以不在呢?这就是独立电影吗?
经常有采访者让我叙述一下拍片过程中的困难,往往面对这样的问题,我总是一片空白,不知从何讲起。15年来,每一部片子不都是在看似无尽的磨难中过来的?如何才能叙述其中的某些困难呢?最困难的莫过于言说了。
今天看《左右》,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作品呢?2006年8月份,《青红》从戛纳回来直至上映之后,一直无法动笔写作,电脑的键盘就像一条死鱼,我要的东西在哪里呢?长时间地陷入一种诡异的寻找中:自己的和周边朋友开始的中年问题,随后能够触摸的无奈,越来越现实的生活,突然有一种想像当年《冬春的日子》一般的表达。从2006年初就一直有印象,看了几个类似的电视剧报道和报纸上的东西,关于离婚后前妻寻找前夫再生子,以救他们得了白血病孩子的事,看了就过去了,此类煽情的东西早就充斥在中国的电视荧屏上,不足为怪。奇怪的事那年特别多。唏嘘一下也就过去了。感慨一下国人的无奈和媒体厉害而已。7月份的时候,强迫自己出去散心,和几个好友去了云南。在一个小馆里喝着当地米酒的当口,背后电视里又出现了极为相似的报道,就让大家看,说这就是最近告诉他们经常看见的怪事。其实说怪又不怪,不过是再生个孩子,比起其他的奇闻怪事,大家也就唏嘘一阵作罢。
也是我朋友有心,晚上我们聊起对于这个“奇闻”还可以有另一种考量,就是在母亲救孩子的背后,那些不得不面对这一切的中年人,他们会陷入怎样的一个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法超越,却又难以接受。自己的妻子或丈夫要去和他们曾经的爱人重新结合,一切都将眼睁睁地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还过不过?这一番讨论一下子把一个俗套的催泪剧演变成了一个对我们日常情感的考验。当时就跟大家开酒,说找到了。
8月份,回北京立即钻进一朋友在山边建的大院子。那里平时人迹罕至,深夜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开始了和蚊子与电脑的较劲。整整一个月,几乎没离开过院子,白天的时候可以去地里,看看他们养的鹿,有感觉了就连续作战。偶尔朋友来看看,大家吃点自己种的菜,喝点朋友泡的酒。神仙一般。剧本基本定型当在10月份,当时外围的筹备也陆续展开。景就定在北京,我们的目标总普普通通,不炫耀,不猎奇,该啥样啥样,人就生活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城市,就像我们自己。
当时觉得会比较简单,哪想到越看上去简单越是较劲,这劲一较就是两年,中间也没想过别的,直至现在,下面拍什么,也没理清头绪。但我就是这样,我知道,新的东西就在不远处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