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和赵涛携手出席戛纳电影节宣传活动
一直拍纪录片眼睛都快坏掉了
尽管最近几天戛纳的艳阳高照,但贾樟柯还是显得有些面色苍白。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他说,都是这两年的纪录片生涯害的——其他导演的剧组都在外面风餐露宿,而他这四年来大半时间都坐在剪接室里考虑怎么剪片:“那么长时间呆在暗房里,我能不白么?简直就是一白大夫。”这就是两年不见的贾樟柯与以往最大的不同之处,他开始变幽默了,不再是那个一张嘴就谈艺术的山西人了。甚至连“准备变性参演姜文的电影”这样的话都可以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谈表现手法:
不知赵涛走来走去干什么
广州日报:之前很多人说《海上传奇》这部电影是为世博会拍的宣传片,你怎么不出来解释一下?
贾樟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啊。或许是去年上海电影节时我在世博园的中国馆做了一个发布会吧,大家就把我们联系到一起了。实际上这部电影的标准说法是“世博会驻会电影”,大约在7月开始在世博会里进行展示。《海上传奇》里有世博的镜头,但并不是专门替他们拍摄的。
广州日报:赵涛那个角色在电影里不停地走,又没跟人说话,很多人不明白她是在那里干啥。
贾樟柯:别说你了,赵涛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走。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只是想着需要这样一个符号,通过她的眼睛和场景的变换,来体现上海的不同时段的变化,但具体该怎样做,我也不知道。结果赵涛来了之后,问我该怎样走?是慢慢地沉思那样的走,还是急匆匆地走去约会那样的?我说我不知道,赵涛自己也崩溃了。后来有一天,她说,“我想我明白了,我应该就是一个介质,我出现在哪里,你就展示哪里的故事”。她说完我也清楚了。
谈电影取材:
弄堂生活最能代表上海人的生存状态
广州日报:电影采访的88个人里,为什么让陈丹青排在第一个?我看到后面有不少有名人物的后代,这个人物排列的逻辑是怎样的?
贾樟柯:陈丹青排在第一位,是因为他所阐述的那种状态。他讲的是关于弄堂和小时候打架的记忆。弄堂生活在我看来是最能代表上海人的生存状态,所以用他开始最合适。
广州日报:拍片前采访了88个人,却只上了18个人的片段。剩下的人里有没有你觉得特别难以取舍的?
贾樟柯:电影只是选取了其中最有代表的18个人,然后接下来我还会出一个8小时的电视版,再加上出书,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遗憾。
谈未来动向:
暂时不再拍纪录片
广州日报:接下来你还打算拍“××传奇”吗?
贾樟柯:我已经愁死了。《海上传奇》还没拍完,就有一堆人打我电话,问我要不要接着拍“天津传奇”,“南京传奇”……为什么非要让我把一个题材拍到吐了呢?
广州日报:假如,再让你选一个城市来拍它的历史,你会选广州吗?
贾樟柯:其实我对一些城市还是很感兴趣的,比如说你们广州,我觉得那是一个不同于上海的,但也很有味道和故事的城市。但我暂时不能再拍纪录片了。《三峡好人》之后,我就一直在拍纪录片,拍得我眼睛都坏掉了,前段时间差点以为自己会瞎掉。以前我烟瘾很大,但拍这部片,焦虑得我甚至自然而然地戒了烟。而且的确有点审美疲劳了,加上欠了人家一屁股片债,之前在《三峡好人》之后签的两部剧情片,都已经4年了,再不拍投资方会杀了我的。
广州日报:是拍《在清朝》么?能不能透露一下细节?
贾樟柯:是的。《在清朝》讲述的是在1905年清末年间,在一个山西县城里发生的爱情武侠故事。必须马上拍了。因为有些片商提前买了它的发行权,看到我一直不拍,纷纷要退款,片方都把钱还给别人了。制作班底基本上是香港的。摄影是《无间道》的摄影师黎耀辉,杜琪峰担任监制。我一直很喜欢杜琪峰的作品。我觉得他就是一个教授,他把商业电影从最基本的东西一点点教给我。